”
以前是叫声哥哥,我命都给你。
现在是叫声姐姐,你狗命给我。
温婉抬手阻止,面露不悦,“这位冯婶子,我父亲可只生了我和妹妹两个,不曾听说过有什么嫡亲弟弟。您可别胡乱张口污我爹爹清白。”
“温婉!”大伯爷一脸疾色,“你真是太不懂事!老二如今眼瞅着就要闭气,这过继之事若是再不办,怕是来不及了!你为人子女,怎可如此狠心,非逼着你爹孤零零的上路?”
大伯爷很急。
过继一事,非得温老二点头同意不可。
可如今温老二要死不死,事情便一直僵持着。
族老那边又不能强行过继,万一温老二真一命呜呼,他不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吗?
正巧,他家人丁兴旺,孙子辈便有七八个。族老暗示他,要从他的孙子们中选个机灵点的过到温家名下。
如此一来,温家的万贯家财…全拿捏在他手里。
可恨那温老二,每次提起过继一事,这老货便配合着柳姨娘两人装聋作哑,上次甚至还吐了他一身。
温婉心中气急,脸上却撑着笑意,“摔盆打幡的事情就不劳大伯爷费心了。难道大伯爷不知道吗,父亲已经决定为我招婿,相信不出半月,大伯爷就能喝到晚辈的喜酒。”
“招婿?!”大伯爷急得拍大腿,“糊涂,糊涂啊!这年头,但凡能吃得起一口饭的人家,谁舍得让儿子倒插门?这招来的女婿,哪个不是贪图你温家的荣华富贵?你一个姑娘家,哪里应付得了这些豺狼虎豹?别到时候被人吃干抹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才追悔莫及——”
说罢,又语锋一转,“老二别是看上齐贵立了吧?他可真是病糊涂了,那齐贵立一年前已经准备下场考取童生,一个读书人怎么可能做上门女婿?依我看,照儿又懂事又孝顺,如今已经**岁,再长个两三年,也勉强成人。他跟着你把酒坊管起来,实在不济,还有我这老东西能帮把手。家里生意半点不用你操心,你哪,就安安心心的备嫁——”
大伯爷越说越美,唇角笑意飞扬,仿佛看到金屋美妾向他招手,“我已经看过黄历,今儿个就是好日子,索性现在就把事情给办了——”
办、办、办你娘个鸡毛?
你个耗子精还想得挺美。
温婉上辈子做房地产的,自认为心脏已经练到百毒不侵,可还是被这大伯爷激出了火。
“我招的夫婿是什么样的人,就不劳大伯爷费心。辛苦大伯爷回去告诉温家族老一声,就说我温婉半个月后娶夫婿,就在您脚下站着的地方——”
温婉跺跺脚,声音铿锵有力。
“大摆宴席三十桌,请他们务必赏光喝这杯喜酒。来人,送客!”
这下仆人们终于有所动作,一左一右的抓着大伯爷往外扭送。
“温婉,怎可这般固执…老夫的一番好心,你全当成驴肝肺…”
恼羞成怒又变成破口大骂。
“你还要招婿?我看你招个到处流口水尿不干净的残废上门才对!”
“等过几天,温老二凉透了,族里把你家产全部充了公,你才晓得厉害!”
大伯爷气愤的拉着那妇人和男孩往外走,一边大声咒骂着:“好好好,半个月后,我倒要看看温婉招个什么玩意儿!”
大伯爷走远还在骂骂咧咧。
温婉却充耳不闻,只扭身走向柳姨娘,又替她整理好衣裳,“怎么样?可有受伤?”
柳姨娘一脸委屈,泫然欲泣,“我后悔了。”
温婉轻轻叹气。
柳姨娘应该委屈。明明是小妾的身份,温老爹却给了她正头娘子的待遇。
这半年,冲锋陷阵守护温家的是柳姨娘,今日险些被发卖的也是柳姨娘。
柳姨娘定然是后悔平日将事情做得太绝,才引得族老们不择手段的对付她。
温婉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柳姨娘却已经擦干了眼泪开始复盘,“他娘的,一个牌位就将老娘治住了。呵,就一块木头做的死物而已,老娘有何惧之?下次再不会上那老鳖孙的当!”
温婉目瞪口呆。
早期唯物主义战士·柳依依。
陈妈已经苦口婆心的教育柳依依,“整日喊人家老鳖孙,不对付你对付谁?”
温婉也劝:“姨娘,下次咱表面笑呵呵,背地里再捅死他。”
陈妈:你们都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