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腐坏的,当场焚毁。”
“陛下,流民大多饥饿难耐,微臣唯恐……”&bp;张延礼迟疑着提醒。
楚映昭轻轻抬手,打断他:“影。”
一道黑影从暗处掠出,静静立在她身旁。
“调派随行暗卫与士兵,维持秩序。安排人暗中巡查,若有胆敢藏私或扰乱秩序的,当场拿下。”她语调平静:“斩首示众。”
“齐望竹,你负责立刻封锁周围水井与河道,所有水源皆需煮沸后才能使用。设立煮水点,划片分区,按人头分水。”她继续道,“所有人必须完成身体清洁,洗手后,方可领粮。”
齐望竹略有些不解,但并未直接点明,而是委婉道:“陛下,此举恐难以施行,百姓或许……无法理解。”
“他们总有一天会理解,但不是现在。”楚映昭语速越来越快,几乎带着某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你带着粮食去,他们会主动跳过理解这步,直接开始实行。”
*
天光微曦,夜色渐褪,朦胧的晨光将孟远仓周遭都染上一层灰蓝色。
不知何时,粮仓不远处的空地上,流民渐渐汇聚成一片沉默的人潮。他们踉跄而来,神情疲惫,步伐沉重,但却不敢靠得太近——
守仓的士兵,已与昨晚大不相同。
太女府亲卫手持长戟,据守在仓前,戒备着人群的每一个动作。他们手中的兵器锋锐难当,反射着微弱但足够冰冷的寒意。
流民们本能地停下脚步,只敢远远观望。他们在初春寒冷的空气中挤成一团,低声议论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阵温热的香味飘了出来。
霎时间,几乎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抬起了头!原本呆滞的眼神骤然泛起活气——那是食物的味道!真正的、熟的、能吃的食物!
仓门旁,有数人端着一口大锅,慢腾腾的挪了出来。水汽从锅中蒸腾而上,微弱但却极具诱惑力香气顺着清晨的微风飘散开来,几乎在瞬间勾住了所有人的胃口。
站得稍近些的流民,甚至能看到锅底若隐若现的米粒——
是的,这锅粥很稀,很薄,米粒和米汤几乎不成比例,称之为“粥”都算是有几分抬举。
但在当下,在所有人眼中,它就是粥。
“真的有米……”有人喃喃自语,眼睛死死盯着那口锅,嘴唇颤抖,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人群的骚动像是跌落石子的湖水,涟漪般扩散开来,压抑不住的低语此起彼伏,有人呜咽着擦去眼角的泪水,有人饿得两眼发绿,却又碍于守卫手中的刀剑不敢上前。
“吱呀——”
粮仓高台的木门被推开,一袭简朴衣衫的年轻女人缓缓走出,步履从容地踏入众人视野。她背光而立,身后微光浮动,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周遭的士兵仍旧一动不动,但流民大多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变故慑住,场面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朕将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但这些粮是给愿意守规矩、愿意干活的人吃的。”&bp;她的声音缓缓响起,穿透混乱的人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与威严。
自她的视角看去,流民们的目光各异,有人目光涣散,有人神色呆滞,但也有人,眼中已经浮现出几分惊疑与渴望。
“朕需要人手——”&bp;楚映昭的声音不疾不徐,掷地有声:“愿意帮忙分拣粮食、清理仓库的人,每天能多领一份口粮。”
人群中一阵骚动,有人嘴唇翕动,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顿了顿,再次重申重点:“要领到赈济粮,就要守秩序、听号令!每人都有份额,每人都能领到粥喝,但谁敢乱来、抢夺,朕绝不宽恕。”
声音在清晨的微风中传开,但人群最初的反应,是沉默。
流民们眼神呆滞地看向高台上的人影。有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有人似乎听懂了,却像没反应过来一样,只是愣愣地站着。
“每人都能领到粥?”
有人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怀疑和不敢置信。
“她是谁啊?从哪来的?为什么管我们?”
“哪有这样的好事……”
人群中,低低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混杂着咳嗽、呻吟,像是风吹过枯草时的窸窣声音,弱小而杂乱。
他们太饿了,也太累了,已经被长久的绝望磨去了所有的力气。即便食物和承诺就摆在眼前,他们也不敢轻易相信——
谁会真的救他们?
他们已经被抛弃太多次了。
但香气仍在空气中飘荡。
几个站得靠前的人,正死死盯着那几个站在粥锅旁的小吏,眼里闪着某些难以言喻的光。他们甚至下意识地向前挪了几步,但很快就又被士兵手中的长戟和目光吓得退了回去。
就在这一片压抑而混乱的寂静中,一道极细微的声音突然响起,仿佛一粒尘埃落入深潭,却带起一丝涟漪。
“朕……是什么?是官老爷用的吗?还是……皇帝才能用?”
声音稚嫩而微弱,带着几分茫然与困惑,出自人群中的一个孩子。他瘦小的身躯被大人们遮挡的严严实实,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