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锦衣卫北镇抚司白獠牙之子?秦淮河青楼小霸王?赌场小肥羊?李小牙痛苦地抱着头,没多久便晕死过去了…… “少爷,晚上吃什么菜?” “随意。” “那就吃屡析草好了。” “屡析草?” “我们家院里长的一种野菜。”李小牙回过神:“野菜?我就说了一句随意,你这也太随意了吧?” 来福耸肩道:“家里一粒米都没有了,八月天,还没有西北风,我们只能吃野菜。” “……” 李小牙惊愕道:“我们家有那么穷吗?” 来福提醒道:“少爷,你一共欠赌场三千两银子,宅子也被你一百两抵押了,如意赌坊的人,明天会过来要第一笔本息五百两。” “三千两银子很多吗?” “不多,以你目前的俸禄,不吃不喝,三百年就能存够钱还债了。” “……” 李小牙双目凶光一闪,虽然接收的记忆有点破碎,但他已充分了解自己的身份,于是冷笑道:“我不还钱,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来福点着头道:“他们确实没胆子动你,你若不还钱,如意赌坊的掌柜打算每天派一个伙计来在我们家门口上吊,一天一个,一天一个,等伙计全都吊死了,最后掌柜自己来,如意赌坊的东家不敢找你讨债,只能逼赌场的掌柜伙计了,而掌柜伙计们要不回钱,只能来我们家门口上吊了。”回到院中,李小牙看见年近五旬的来福正蹲在草丛里拔晚餐,不由得一阵心酸。 来福是李木牙从边关战场死人堆里救回来的,伤愈之后,来福便成为李府的管家了,李木牙在爱妻病故后,调任京师保护圣驾,将家中一切托于来福,包括年幼的李小牙,也是来福的纵容,让李小牙变得无法无天。 由于李小牙的败家,李府的下人早就跑光了,只剩来福一人。 如今家里已穷得揭不开锅了,来福仍不离不弃,没有米下锅,也要拔草喂少爷……“来福,我不喜欢吃草。” 来福幽幽的道:“隔壁晾的腊肉咸菜已经被我们偷光了,他们家现在连裤衩儿都不敢凉。” “……” 李小牙怒道:“怕我们把裤衩儿也吃了不成?” 来福起身道:“少爷,你要是吃不惯屡析草,我给你拔一点别的?”来福担心的道:“少爷,我看你是饿晕了,我马上给你剥一点树皮吃。” “……” 李小牙暴跳如雷:“剥你大爷的树皮。”来福无奈的道:“少爷,你真挑食,草也不吃,树皮也不吃。” “……”路旁一家小赌坊,一位仁兄被扒得精光扔出来。 光腚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李小牙已见怪不怪,这年代的赌坊,钱尽继以襦裤很正常,他经常光顾赌坊,要不是仗着有一点背景,每次都得光着屁股出来,逢赌必输,他的诨号小肥羊就是这么来的…… 李小牙站在赌坊门口翘首以盼,脖子伸得像长颈鹿一样。 许久,来福忍不住问道:“少爷,你在等什么?” “我在等看有没有妹子被扒光扔出来。” “……”乌烟瘴气的小赌坊内,一名地痞看到李小牙,立即迎上来。 “小爷,您来了。” “吴签?借我一两银子,稍后还你。”吴签经过耳朵过滤后,听到的是【给我一两银子,永不还你!】,但又不敢推拒,只能忍痛将一贯钱递给李小牙。 李小牙拿着一贯钱,走到数玉米的赌桌,赌坊很少自己开庄,大都是抽赢家水,除非没人开庄,赌坊才会自己开庄,此时开庄的是一个胖子,这一带的车帮老大,他当然认得大名鼎鼎的小肥羊……李小牙豪气买了三两银子酒肉回家,爷俩加一条小狗,坐在院中大快朵颐。 “少爷,你怎么不喝酒?”李小牙摇摇头:“我要保持头脑清醒,吃完饭,我要去银勾赌坊赢一点银子。” “银勾赌坊?”来福眼皮一跳:“少爷,你知道银勾赌坊背后的东家是谁吧?” “当然,南城兵马司指挥的小舅子。” “你不怕得罪五城兵马司指挥吗?” 李小牙淡定的道:“南京五城兵马司如今归我们南京锦衣卫镇抚司管,那老头没胆子动我。” 来福沉默了一会儿,淡淡的道:“少爷,你长大了。” 李小牙点着头:“你也老了。” “……”小院中,来福抱着小狗,坐在院中喝酒。 李小牙进门走到桌旁,将一袋金叶子扔给来福,交代道:“我回去睡一会儿,便要去镇抚司点卯了,如意赌坊的人若是来了,你就将钱给他们,把借据拿回来,我不想下衙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吊死在我们家门口。” 来福下意识点点头,掂了掂手中的金叶子,问道:“少爷,你没做杀人越货的事吧?” 李小牙虎着脸:“我今晚提刀冲进一家银铺,七进七出,与掌柜伙计大战了三百回合,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最终抢到了一袋金叶子。” “……”来福斜眼:“少爷,你真幽默。” 李小牙头也不回的道:“你明日去三光典当把房契赎回来,再找人把家里修缮一下,添置一些东西,买一辆马车,雇两三个下人。” 来福目送李小牙回房后,捧着一袋金叶子,来到李府祠堂内。 “老爷,夫人,少爷真的长大了。”来福擦拭着灵牌,喃喃道:“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心了。” “您滑下来的速度太快,太丝滑了。” 李小牙回头一瞟秀才:“丝滑?要不要我去卸几片风月楼的琉璃瓦回来给你啃,让你尽情纵享丝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