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主稳定下了心情,把脑袋悬在图案上,细细地看了大约有五六分钟。
他不断地把脑袋继续往长伸着,好像他的脖子是伸缩的,伸了好几次,的确是一次比一次长那么一点儿,都快要顶到牛大力的怀里了。
双手按在桌子的边缘上,左瞅瞅,右瞅瞅,还把脸贴到了桌子面上,用眼睛斜着照,就像木工割家具瞅直线那样。
看了一会儿后,他把脑袋往回缩了缩,好像是有点累了,又摇了摇头,休息了一下脖子。
接着,他又伸出手,用粗糙的手指摸了摸桌上的图案,一边摸一边用手指感觉图案的纹理,可能是在感觉纹理的走向和深度。
最后,又弯起食指在桌子的边缘上敲了两下,桌子瞬间就发出了沉闷的当当声。
他又把耳朵凑到桌子上,仔细听桌子发出来的声音。
陈生心说话,你可别把桌子给敲坏了,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看来这个家主还的确是懂些门道,还挺在行,能够从不同的角度和不同位置观察,不像二兔和四兔那样,只知道从上面盯着看,像个素人似的。
但是这种图案不是说看表面现象就能看出来的,是要有八卦阵图知识的,还得懂得阴阳变化。
行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绝对不是墓葬的地图,这是一幅山水图,但是放到这里人们就以为是这个墓葬的地形图。
陈生看着他有根有据地观察着地图,不禁有些紧张,心咚咚直跳,紧紧地盯着他,他多看一分钟,陈生就多害怕一分钟,也就多一份可能被看出来的危险。
过了一会儿,家主终于站直了身子,用手摸着蒙着黑布的下巴,这个动作应该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另一只手按在腰里的刀把上。
“这是墓葬里的地图吗?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瞅着图上画的和墓葬的结构不一样?”
陈生还以为他看出来了呢,结果一听他这样说,知道他是没看出来,马上就把心放下了,既然没看出来,那就太好了,希望他永远也看不出来,只要他们看不出来,那个宝藏就安全了。
这时二兔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他往后挪了挪身子,可能刚才是想要下地,又觉得地下的人都人高马大的,站在他们的跟前会不自在的,就没下去,可是他坐在炕上也一样不自在,他好像特别恐惧进来的这三个人,尤其是这个大个子家主。
“家主……嗯……这个,嗯,其实我刚才也没太看明白,我们正研究呢,您就进来了,那您说这是什么图?”
陈生这时才看出来这个二兔的真正嘴脸,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逢迎献媚的家伙。
家主迟疑了一下说道:“嗯,这个我也没怎么看出来,反正我觉得不是你们说的墓葬里的地图,你们看见哪一个脉络是这个墓葬里的?”
家主的语气明显缓和下来了。
二兔还没说话呢,四兔就说道:“那,那七拐八绕的,不是这个墓葬里的布局?问题是这一片漆黑,咱们也不知道墓葬里究竟是个什么形状,我就觉得这个地图应该就是墓葬里的地形图。”
他这多嘴的毛病是改不了了,也可能是看到家主的态度缓和下来了,也就敢说话了。
这时,家主也把脸上的黑布扯下来了。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事实上这个地图不是墓葬里的。”
“啊?不是这个墓葬里的地图?那是哪里的地图?”
二兔说着话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赶紧说道:“快快快!快请家主上炕,快请家主上炕,您坐在炕上说,不行就再仔细研究研究。”
二兔说完话往牛大力跟前挪了挪,要给家主腾开地方。
牛大力还在呼呼大睡呢,根本就不知道家主进来。
脑袋靠在墙上,咧着大嘴,嘴角都流出哈喇子了,两条腿在桌子底下伸着,胳膊在胸前环抱着,呼噜还在打着,不过比刚才的声音小了些,看上去睡得非常舒服。
三兔和五兔也在后炕酣睡呢,都没醒来。
二兔看了家主一眼,觉得这个局面有点不合时宜,家主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呢。
“家主,您看要不要把他们都叫醒?陪着您看。”
家主也没上炕,还站在炕沿跟前,两只手托着桌子的两个角,看着桌子上的图案。
“不用,他们也看不懂,就让他们睡觉去吧。”
陈生打量了一下家主,这个人的确是很壮实,紫色的脸庞,两道剑眉,耳朵的耳廓很大,是一对招财耳,不,是招风耳,风来了就被耳朵挡住了,五官还算端正,鼻直口方的,就是眼睛向外凸了些,看上去有些凶恶,整个五官被这一双眼睛给搞的不和谐了。
下巴留着一绺山羊胡,可是,他这种脸型留山羊胡有点儿格格不入,留山羊胡的脸型居多尖嘴猴腮一脸奸相,他到虽然不是太忠厚的脸型,但也不怎么奸诈,脸有点儿胖,两腮还挺鼓,这样的脸型留山羊胡就像小白脸安了个老生的胡子,看上去特别不得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