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直起身来,脸颊依旧是有点微红的:“北原很重要很重要——所以我不想忘,不想忘掉你的重要,也不想忘掉我是爱着你的。” 就像是太阳对于伦敦那样,是一种很重要且特殊的意义。 “我可不觉得我有这么重要……算了,你还是写诗吧。写诗应该能让你的情感恢复一点:你和我当年应该一样是后天导致的,只要慢慢训练和走出心结就可以了。” 北原和枫被直球打了一下,很不适应且坐立不安地咳嗽了一声,目光微微挪开,速度很快地说道:“我先去转转。” 艾略特歪了歪头,意识到了对方不是想要避开自己,而是有点害羞,于是露出了一个不容易察觉的笑,眼睛明亮。 “那我等你回来。”他说。 “……我可能十二点后才会回来。” 北原和枫稍微犹豫了一下,他是想要找个地方吹冷风让自己冷静冷静,顺便去大本钟下面找奥斯汀小姐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我等你回来。”艾略特歪过脑袋,用很固执的语气回答道。 北原和枫看着对方,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看到了艾略特身上闪耀的灵魂,自然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 ——那是一颗已经寂灭的白矮星,被淹没在无数的太空垃圾和废旧的星环里,上面几乎感受不到任何属于恒星的热度。 那些恒星无数年来积攒的光亮已经几乎完全从这颗星星上面褪去,剩下的光辉不知道还能够在冰冷寂寞的宇宙中留存多少的时光。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上面比起过去,多少还是重新燃烧起了一些细微的光,像是一堆灰烬终于有了死灰复燃的想法。 白矮星不像是恒星,不是通过热量来抵抗重力崩溃,而是由极端高的密度来支撑:简而言之特点就是密度很大,质量很重,所以甚至比正常的恒星还要坚硬很多。 而这个特点放在人身上,所展现出来的特质就是极端的固执。 “明天早上来找我吧。” 北原和枫笑了笑,说道:“在我住的地方门口等着我就行。” “好。” 艾略特语气相当轻快地回答道,带着点愉快的笑意,像是很高兴旅行家能够在这方面纵容一下自己。 北原和枫揉了揉他的头发,又认真地叮嘱了几句,最后才转身离开。 艾略特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北原和枫离开的身影,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接着又是一下。 要走了,北原。 很莫名的,诗人几乎是自然而然地明白了这一点,于是把自己叹了口气,把自己团了起来。 也对,他是一个旅行家。 伦敦能够让他停留在这里一年,对自己来说已经算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了。 “但果然还是不想要北原走……” 北原和枫此时还不知道艾略特已经猜到自己不久后就要启程了,正在街道上吹着冷风,顺着人潮的方向寻找着大本钟前广场上的人。 十一点五十三。 旅行家看了一眼自己的表,然后把表放到自己的怀里,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自己之前离开宴会时关闭的视角。 视角像是水波一样,泛着绮丽的涟漪晕染开来,浮现出大片大片透明的、无色的灵魂,中间偶尔有几个灵魂闪过明亮的光。 北原和枫沉吟了几秒,总感觉打开这个视角之后,自己的视野仿佛都亮了好几个维度——以前他竟然都没发现这个视野自带夜视功能…… 不过惊讶归惊讶,旅行家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属于奥斯汀小姐的灵魂: 一只雪白的黑颈鹤优雅地抬着自己的头颅,翅膀微微收敛,一只爪子收在自己的腹下,独立在人群中,颇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傲慢与从容。 在黑颈鹤的羽毛下,藏着璀璨的星光,拖曳出流淌着的彗星,周期式的围绕着这只水鸟反复循环,拖曳出灿烂的光芒。 清冷傲慢又美丽,很简·奥斯汀。 “简!” 北原和枫看向那个方向,眼睛一亮,伸手朝着对方的方向挥了挥:“我在这里!” 视野里的黑颈鹤歪过头,似乎注意到了旅行家,于是很矜持地点了点头,张开翅膀主动飞了过来,在自己的身后拖曳出璀璨漂亮的流星熠熠生辉。 “北原。” 奥斯汀几乎是没花多大力气就从人群中步履款款地走了过来,主动撑开了伞,罩在自己朋友的头上。 “打伞遮一下风。” 她桃红色的眼底带着轻盈的笑意:“现在十一点五十九了。” “大本钟要响了吗?” 北原和枫听到这句话,也有些期待地抬头看向天空:他虽然在伦敦已经听过了不少次大本钟的钟声,但还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一起等待着大本钟敲响。 “嗯。” 奥斯汀小姐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伞微微轻侧,挡住了从侧面吹过来的寒风。 旅行家握了握自己手中柔软的围巾,脸上浮现出笑意,朝着上方看过去。在钟塔上,大本钟的秒针正在缓缓地和分针与时针互相重合。 一只渡鸦飞落在了树枝上,惹得白雪落了一地,接着便是第二只、第三只渡鸦接二连三地落下来,仿佛也在期待着一场仪式。 北原和枫偏过头,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盈的笑——是有些熟悉的声音。 但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想,他便感觉到有一对带着温暖温度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北原?” 那个明显属于男性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与笑意,几乎是响在旅行家的耳边,带着亲昵的味道。 “……” 北原和枫愣了一下,接着闭上眼睛,手指覆盖上对方的手背,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好啦好啦,别告诉我你今天是来和奥斯汀一起逗我的,威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