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满足地眯着眼睛蜷缩在他的身边,对待感情给人的感觉总是异常轻薄。 “你是在骗我吗?” 欧·亨利用有些古怪的语气说道:“虽然我已经习惯被你骗了,但这可不好玩。纽约城又不是没有不上你钩的男人了,你的长相总不至于让自己独守空房吧?” “啊,为什么不呢,我可是三十多岁了,在这个行业里是切切实实的老人。” 她没有松开手,而是贴得更紧,眼眸闻言很轻盈地弯起,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声音里带着暧昧得如同在耳鬓厮磨的痴情:“威廉,威廉,来吗?我保证不告诉你的妻子,或者我不介意你带着她来一起玩。” “我只要你,亲爱的,我为什么不能去喜欢你?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抱住我——瞧瞧呐,威廉。” 她伸出手,抚摸欧·亨利那对异色的眼睛,自己迷离的眼眸好像是朦胧的水汽本身,一点点晕染开令人迷乱的美。她的身上那件丝绸长裙迤逦地拖曳,露出修长的腿与脚踝。 然后她笑了,轻声地、用法语念了一句话,声音就像是在念一首著名的赞美诗,每一个流畅而婉转的音节都像是从她的唇齿间吐出鲜花: “因为你足够漂亮,也足够让我充满信任,你是我的爱情,我的偷盗,我那犯罪欲.望的同谋。我们就像是天生属于彼此,我爱你,就像是你在我的肚子里。我的心,我的亲爱的。”* “你是否觉得过,哪怕只有一瞬,觉得我是上帝为你取下的一根肋骨?” 她昂起头,说话的语气竟然那么骄傲,以至于没有人能够怀疑她仿佛犯罪宣告一般的语气中深情,就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因为她没有好好穿衣服就否认她的美。 尽管这份深情与美丽从每一个细节都透着毫不遮掩的违反道德与法律的气息,足够让任何一个心存法律与良知的人感到被荆棘扎破一样的刺眼和不自在。 欧·亨利感觉自己心脏漏跳了一拍。 被对方的话吓得。 好吧,他或许的确对眼前的人曾经有那么半秒不到的心动,但这一切只仅限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属于年轻人的见se……一见钟情,这很正常,毕竟他到现在都没见过比这个人还要美的存在。 至于后面为什么没了? 欧·亨利艰难地挪了挪脑袋,但还是没有阻止对方微笑着把手指按在自己的唇上,冰凉的触感没有让他心猿意马,反而在一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 “那个,”警察先生很是艰难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衣服换成男装?作为一个男生,穿裙子难道很舒服吗?” “除了裙子什么都不穿很舒服哦。” 让·热内用轻盈的声音回答道:“尤其是每次风吹过来的时候……” “我没问你体验!” 欧·亨利红着脸嚷嚷了一句,感觉自己肯定是太久没有和这个喜欢女装的男人交流了,导致生疏了许多,才会使局面变成了他们最开始相处时被对方用各种带色段子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样子。 可恶,他明明现在也是有一个女儿的男人了好吧! 这位过去的大盗、现在的警察没有去看对方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一次性把所有的东西说出来,免得对方继续纠缠自己——他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当年就没有答应现在更不可能。 “让,我现在叫做欧·亨利,是一个警察,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也有自己的生活。一天中最需要关心的是我家的两位天使心情怎么样,能吃到什么晚餐。” 他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说道,目光很真诚地看向自己的搭档:“我爱她们,为她们我可以变成一个普通人,去操心我平时最不想要关注的柴米油盐,我会庸俗地为几美分的价格争吵,我会多感谢兼职来买我女儿想要的玩具。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妻子,我把所有的爱早就给了她。” “所以,抱歉。我不可能对你的爱——如果是你出口的爱是真的话,虽然我觉得你根本没有认真——做出任何回应。” 让·热内没有说话。 这一刻她很安静,那对水色的眼睛静默地注视着欧·亨利,安静得像是一座大理石像,甚至脸上也缺乏表情。她真的很像是一座神圣而圣洁的宗教雕塑,尤其是在雪中,第二天纽约这样残破的雪中。 “所以你又要把我抛弃了?好吧,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她眨了下眼睛,接着用一种叹息般的语气说道,但是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恨意:“就是这样我才会过来对你说这句话,因为我痛恨你,从你背叛我们共同犯下的罪孽的那一刻起就这样了。” “……就算合作了那么久,我也还是不明白你的思维。” “很难明白吗?我总是爱上要抛弃我的人,还有我痛恨的人。我真诚地嫉妒和憎恨我爱上的每一个人——所以他们说我神圣,他们在我哭泣的时候吻我的眼睛和全身。” “爱情就是绝望。”她微笑着说,然后闭上眼睛吻了一下欧·亨利的脸颊,熟练得就像是已经和人进行过一千万次的亲吻。欧·亨利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是没有在对方的禁锢下立刻跑走。 “当然,我也不懂。”让·热内看着自己前任搭档的表情,突然懒懒散散地笑了一声,突兀地松开了手。 “你刚刚说的是你对妻子的责任,是你对她的回报,尊重,敬意,理解,忠诚。但没有一个是爱。” 她闭上眼睛,转过头看着阴暗的小巷。 你为什么这么理解爱?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和爱无关的、由愚蠢狂欢的大众定义的、属于文明的、被框死在道德下的玩意会组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