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傅霖猛地厉声道,他方才瞥见窗户边儿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大哥,轻声些,难道咱们私闯民宅光彩吗?”邱漓出言提醒道。
说罢,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悄声问道:“请问屋里有人吗?是住在这儿的人吗?那位伯伯受伤的事情您知情吗?”
屋内先是一阵沉默,紧接着传来一个女子支支吾吾的声音:“我……我是……”
“姑娘放心,我们并非坏人,只是路过此地执行任务的人员,姑娘若是不信,我可以出示相关物件的。”
虽然没有听到回复,但邱漓依旧追问道:“您现在方便出来说话吗?或者,方便我们进屋问话吗?”
又是一片死寂,邱漓不禁皱了下眉,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不远处的江洵。
江洵用眼神示意她先进屋探一下情况,对方既是女子,那他跟傅霖贸然进屋的话不太妥当。
邱漓了然,深吸一口气后再次开口问道:“姑娘若是不回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等她推门进去时,看到了一个蜷缩在角落,而上半身还沾着血的姑娘。
不过好在,脖子处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起来了,虽然包扎的歪歪扭扭、毫无章法。
邱漓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这是什么意思?两人互殴?
可互殴至于下死手吗?
“院子里躺着的那位伯伯是姑娘什么人?”
“是我爹。”
“原来如此,那你脖子上的伤......”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这让邱漓感到有些难办。
屈打成招?貌似不太好吧。
威逼利诱?似乎也不行吧。
“对面那一户跟你们家什么关系吗?”冬苓走进来问道。
姑奶奶,你就是救星啊!!!!邱漓见状立马乖巧地站到冬苓身后去。
“你若不说,那我们可就报官了。”冬苓说这话的时候,转动眼眸,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的布局。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屋子透着一股怪异的气息,却又一时难以言明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即便是此刻正站立于有阳光斜射而入的位置,依旧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按理说,当下正值五月,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都不该是这种温度。
正当冬苓狐疑之际,那姑娘拔高音量回道:“不要报官!!!不可以报官!”
冬苓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对方的回答。
随后,她转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说道:“可你什么都不说,让我们很难办啊。”
“我说我说。”
她叫崔小淇,方才那位伯伯是她的父亲——崔进西。
打她记事儿起,娘亲就去世了。
听她爹说她娘是难产去世的,一同死的还有她那未出世的弟弟。
自此,这家中便只有他们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崔进西虽没什么大本事,但好在厨艺不错,因而得以在隅湘东街的那一户富贵人家做厨子,但所赚的钱也仅仅只够二人日常开销罢了。
而在去年,也就是她十七岁的那年,住在对门的婶婶找上门来。
她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媒婆,她说她是看着小淇长大的,又念着小淇没有娘亲,活的不容易,所以说什么也要给她介绍一门好亲事。
崔进西听她这么说,甭提有多开心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着自家闺女过上平凡但幸福的好日子。
起初,崔小淇也在那媒婆的安排下相看了几位公子,但要么是崔小淇觉得不合适,要么是人公子没有看上她。
媒婆这下也犯了难,旁敲侧击地去问崔小淇喜欢的标准,可崔小淇每次的回答都是看眼缘。
可眼缘这种东西,最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是最难等的缘分。
而后,媒婆又向崔小淇介绍了一个人,是唐家的长子,唐振。
虽说家中算不上富裕,但当媒婆绘声绘色地描述起那个孩子时,还是让人不禁心生期待。
据她所言,那孩子不仅头脑聪慧,而且为人处世圆滑周到,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难过。
而崔小淇在同唐振见过几面后,也点头应允了。
终于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崔小淇的婚事定下了。
可刚结婚了没半年,崔小淇便想毁婚,说啥也要同唐振和离。
而她给出的理由是唐振脾气暴躁,常常对她拳脚相加、恶语相向。
只是这番说辞一经传出,根本无人相信。
毕竟,那唐家在当地可是出了名的和善之家,一家子人的脾气都好得没话说。
就连崔进西都觉得是自家闺女在无理取闹,让她多担待着点儿,而且他瞧着人小唐性子挺温顺谦和的,完全不像小淇形容的那般恶劣不堪。
就在前两天,唐振提着礼品来到崔家登门拜访,同时也是想将崔小淇接回家去。
只见他满脸笑容地同崔进西说道:“咱家虽算不上有钱,但也从未缺过小淇吃喝,日后也定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
崔小淇听到这话冷笑一声,嘲讽道:“我求求你别再装了行不行?你这样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