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病了。” “染上了水花, 昨日还在发着高热,大夫说那水花极易传染。” 阎鹤怔然。 慕夫人眼眶微红:“他自知将水花传染给了从小长大的侍从后,便将房中的人都叫了出去。” “说听大夫的话,喝几副药便好。” 慕夫人拭了拭眼角的泪,本想赔罪说自己失态,却没曾想眼前的广南王腾地一下就起了身,竟比她还要失态几分。 失态的广南王:“荒唐!” 周围一行人都被吓了一大跳,瞧着广南王压低了声音,却没压住火:“生了病的人院子里怎么能没人伺候!” “他还发着高热,若是出了什么差错怎么办!” 擦着眼泪的慕夫人:“???” 她有些茫然,看着眼前的广南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究竟生了病的慕白是她的儿子还是广南王的儿子。 阎鹤闭了闭眼,堪堪压住了火,朝着慕夫人低声赔了罪,才说自己要去看看小公子。 此话一出,慕家人错愕不已,反应过来后连忙要将人拦住。 广南王这样身份的人若是在慕府出了什么差池,恐怕慕府上下都要被盘问。 但哪里拦得住。 不多时,躺在床上的慕白便迷迷糊糊听见了外头守着门的小厮高声说广南王来了。 他还穿着白色寝衣,听到喧哗后先是用被子盖住耳朵,过了几秒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要进来的人是广南王。 头昏脑涨的小少爷努力直起身子,以为广南王要来做自己的姐夫,得了空来瞧弟弟。 他火急火燎地想着这可不行。 他堂姐与青梅竹马自小长大,感情甚笃,如何能被广南王拆散! 老人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广南王怎么忒不懂事! 结果还没等坐起来,外头的人便推门而出。 外头的小厮都带着洒了药的面巾,进来的人却连面巾都没戴,端着药就走了进来。 偌大的房间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阎鹤将端着的药放好,瞧见了大床上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寝衣的小少爷。 似乎因为昨日发了烧,小少爷双颊和唇瓣还有些红,模样瞧着有些蔫吧,见着他,愣愣地望着他。 阎鹤坐在床边,伸出手背,抵慕白额头上,低声道:“如何了?” “还发热吗?” “怎么不叫外头的人进来伺候?万一发起热来,没力气叫人,在房中晕过去了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将慕白砸昏了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蓦然就鼻头发酸,愣愣地喃喃道:“你是广南王?” 他可没听错,外头的小厮就是这么说。 严贺严贺。 是了,当今广南王就叫阎鹤。 病中的小少爷一下就气红了眼睛:“你骗我!” “你压根就不是书生!你还骗我说你进京赶考!” 他越说眼睛越红,不知是被气红还是委屈红,喃喃道:“你知道我同阿生如何说吗?他说你是骗子,我还不许他这么叫你。” “你竟连骗子都不如!” “怪不得城中那些说书人都说我好骗……” 阎鹤低声道:“你听我说……” 话说到一半,披头散发的小少爷被气昏了头,卯足了劲一头撞了上去,凶悍地抓着眼前人的手使劲咬了一口,红着眼道:“你完了——” “我染了水花!” “等着吧你!” 阎鹤低头,瞧着手臂上被咬出的牙印,冒出了几粒血珠子。 他没在意,而是将扑过来的慕白拎了起来,放在大床上,柔着嗓音,低声下气哄道:“好……我得同少爷一样……” “还恼吗?心里头若是不痛快,要不要再咬一口?” 披头散发的小少爷坐在大床上,红着眼睛,瞧着眼前人手臂上冒出的血珠,想起自己前几天发起的高热,又扭过头哽咽道:“算了……” “你去把我的药喝了——” “不稀罕你同我得一样的病。” 他哽咽道:“我就是同城中百姓说的一样,蠢得好骗……” “亏我还以为你在京中遇到了恶人,将私房钱尽数拿出找镖局的人去找你……” “从前还怜你父母葬于偏远山间,如今才知道你说的偏远山间是皇陵!我竟还暗中发誓若是日后有了大钱,给你父母将陵墓重新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