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闭上了嘴。 林姑姑问:“诺诺,姑姑把那些都还给你妈,还给她。” 她跪着慌乱的来到林母面前,“嫂子,你快求求诺诺,我不能坐牢,真不能坐牢。” 林母弱弱的开口,“诺诺,你姑姑他们知错了,你别太得理不饶人。” “对对对。”林爷爷说道:“你奶奶年纪大了,受不了吓,你再吓她,一会儿吓出毛病来。” 林诺向后一靠,“我这个人吧,牙尖嘴利,没理都要搅三分,现在得理了,怎么可能饶人?” 这扯来扯去,还是林伯伯看出来了,林诺没打算真让他们坐牢,但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他问:“诺诺,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不追究,咱们这些老骨头都给你办。” “好像过一阵子,是我爸忌日。” 林诺淡淡的说道:“搞热闹点吧,迁个坟,选个风水宝地,让我爸落地为安,再立个碑。当然,到时候需要有人披麻戴孝,跪地三天,烧钱磕头。顺便,也把不该拿的都退回来,该尽的心意也都补上。” 一听这话,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林伯伯心下暗骂林诺这人也太小心眼了,不就是当年出殡的时候闹了一出吗? 这都过去二三十年了,还记恨着。 还要他们这一群长辈给林父磕头烧钱,简直太不像话了。 林母也觉得不像话,她全说道:“诺诺,没有爸爸妈妈给儿子磕头的道理。” “那就有爸爸妈妈抢自己孙女儿媳妇钱的道理?” “你爸知道也不会高兴的。” 林诺垂眸,略微思量了一下。 确实。 林父在原身的记忆里也是个孝顺人。 虽然不受自己亲爹妈待见,但是该尽的义务也是都尽了的。 林父活着时,林爷爷林奶奶和原身家面子上还是过得去了。 只是可能林父也没想到,他一死,就被人吃绝户了。 林诺淡淡开口道:“爷爷奶奶一把年纪了,就别跪了,站着吧,站三天。” “你……” 这人都死了,何必呢? 何必跟自家亲戚闹这么僵? 都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林母还想再劝,林诺懒得跟她说:“看来这条件还是苛刻了,大家都不满意,我还是打电话吧。” “满意满意!” 林姑姑连忙拉住林母,用眼神求她别说话了。 然后一阵沉默。 这些人是以为沉默就能拖到她松口吗? 林诺重重的一拍桌子,“说话啊!哑巴啦?行不行一句话!” 大黄狗:“汪汪!” 冰冷的声音如一把利剑斩破了所有的妄想。 林爷爷林奶奶相互抓着彼此的手,虚弱的说:“知道了。” 林诺锐利的目光看向林伯伯,林伯伯僵硬的说道:“到时候给你办。” “那还不滚。” 林伯伯张了张嘴,只觉得林诺说话太难听了。 但是现在让他反驳,他又不敢,只能又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人一个一个灰溜溜的走了。 林母擦干净眼泪,说道:“你这样做,别人看到会说闲话的,到时候你出去怎么做人?诺诺,你这个人就是太刚折了,咱们是女人,女人要温柔一点,就你这个性格,难怪小王会离婚。” “所以,你凡事只会哭?” 林诺反问。 “我……我也是没办法,他们那么厉害。” “那他们怎么不怕人说闲话?” “我这不是为你好吗?”林母柔柔的劝说道:“咱们是母子,我当妈难道会害你吗?咱们做人不能总跟不好的比吧?他们做他们的,我们问心无愧就行。”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拉着爸爸的棺材不让他上灵车,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走所有的赔偿金补偿金,连退的养老保险都抢走了?” 林诺看着林母那副菩萨心肠的模样,烦躁的很。 真想一巴掌抽过去。 就说她听林母说几句话都这么烦躁了,更何况原身听她念了她那套仁慈和善宽容念了几十年。 但是,这是原身的妈。 是原身五岁就下定决心要保护的妈。 林诺冷漠的看着林母,看着她脸上风霜雕刻的印记。 “你知道五岁的时候,小林诺看着你坐在地上哭,爸爸的棺材被伯伯他们拉着上不了灵车是什么感觉吗?” 林母奇怪的看着林诺,总觉得她的用词很奇怪,但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是身后一无所有,无所依靠,是五岁的她发现除了拼命,没有办法拿到一个公道。你是五岁小林诺的妈妈,是那时候她唯一的指望和期盼,最后却是她在保护你。哪怕当时,她冲过去拼命被推倒的时候,你不是坐在地上哭,而是抱着她,阻止她继续冲上去受伤,保护她,她也不会在别的孩子遇到危险哭着回家找妈妈的时候,每次都拿命去拼。” 林母讷讷的看着林诺。 显然,她根本听不懂林诺在说什么。 是啊,听不懂。 不管是以林母的年龄,还是学识,都听不懂。 这才是最可悲的。 林诺牵着大黄狗走了。 远处,璀璨灯火映照着这个城市的富贵。 十字路口,车水马龙。 很多人,这一生生了病,有意的或者无意的寻找解药。 或者寻求和解。 但是,和解这个词,真的那么天然的正确吗? 电视剧里,故事里,心理医生与父母交谈,与子女交谈。 然后谈着谈着大家都想通了。 和解了。 一切仿佛就解决了。 但是,这些看起来像是拯救的故事,更像是在现实世界受害者的伤口上撒了一层盐。 下一次,别人看了那些故事,会告诉你,你要学会沟通,你要学会和解。 你没有解脱,是因为你没有试着去沟通。 你没有努力去沟通。 你只要努力了,就能和解。 和自己和解,和别人和解,和环境和解。 可是,如果能够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