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空的嫁妆竟还帮上了忙...好在那些人走了没有继续找事,这贺家好像也没人说这事。
夜色渐深,年岁最小的贺兴晨已经困的开始揉眼。
贺母见状,赶紧岔开话道:“菀絮,你带着孩子赶紧回去歇歇,别累坏身子。”
说完又看了贺家小妹贺凝文一眼,“意安啊,家中屋子少,今日委屈你和小妹睡一屋了。”
苏意安来时就瞧见了,贺家只有三间矮屋,但她自己住一间肯定是不行的,她点点头同意了。
“娘,那你呢。”贺家小妹胆子小些,以往她都是同贺母睡一起的,如今换个人她有些害怕。
“娘去菀絮那边,那边的炕比这边大点,今夜大郎就在这屋睡吧。”贺母安排完后就牵起自家小孙的手往外走。
贺家小妹见状,只能偏头看向苏意安,等她点头同意了这才带着人往旁屋走去。
夜已经深了,月光透过纸糊的窗子照了进来。
土炕上贺母久久不能入睡。
菀絮轻拍着怀中的贺兴晨,见人睡着了这才小声询问道:“娘可是有心事。”
贺母长叹一口气,“菀娘啊,你说娘是不是真的错了。”
想到苏意安,贺母心中就不好受,可当母亲的没有人不爱自己的孩子,她家二郎已五日不醒,连郎中也让他们准备后事,她没有办法的。
即使是听了旁人说的偏门法子,她也打算试一试的,可旁人怎么会将姑娘嫁进她们家,她只能去苏家。
“娘,你瞧二弟不是退了热,说明您没做错。”菀絮看着怀中的儿子,作为姑娘她肯定是不赞成这种事的,可作为一个母亲,她愿意付出一切去救自己的儿子。
贺母躺平身子望向房梁,她脑海中又闪现出那两抬装满木头和石头的嫁妆。
“哎。咱们贺家有错在先,苏家这般做,娘也能明白,就是可怜她了。”贺母哀伤道,“也不知以后她能不能接纳咱们。”
这话菀絮没有回应,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而另外一间屋中,苏意安压根没有想到贺母竟然把嫁妆之事按在了苏家身上,不过也不算冤枉他们,那苏家人本就不是东西,那嫁妆其实也就几匹棉布几床被子,还有几两银子,加起来撑死二十两。
土炕上,贺家小妹压根睡不着,可又怕自己吵到身旁的苏意安,她便干愣愣的躺在那里,整个人好不自在。
“凝文,睡了吗?”苏意安察觉出身旁之人没睡,便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贺家小妹转过身子,怯声道:“苏姐姐,没呢。”
许是盖着同一床被子,两人更觉亲近几分。
苏意安忍不住还是问出了藏在心底的话,贺家到底为何会这般。
就算是落魄了,家中钱财没了,为何村中人排斥的这么厉害。
贺家小妹闻言有些微楞,这事她藏在心中许久,家中人总觉得她年岁小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瞒着她,可她对家中发生的所有事都清楚得很。
犹豫一番,贺家小妹这才开口:“苏姐姐,其实这事还得从去年年底说起。”
原来去年年底,贺老爷收到了好友托人送来的书籍,看完后赞不绝口还写下诗赋一首。
却不知被谁传了出去,没几日便来了一帮衙役,什么也不说就将贺老爷带走了。
“我爹在狱中人就不行了,娘托了好多人都探不出消息,后来有人上门说有法子,但是需要不少银两。”贺家小妹说到此处,声音已经哽咽。
苏意安瞬间明白,这怕是一场局,不仅要贺老爷的命还要贺家的钱。
“娘为了凑够银两,便将家产变卖,谁知那人收了钱便消失了,大哥气不过跑去衙门寻人,却被人打断了腿,后来爹爹没了,娘便带着我们回到了村里。”
苏意安听完,心跟着一沉,这祸事怕是有预谋来的,人根本躲不过,她又问道:“那你二哥呢,他怎么这般模样了。”
小妹一听苏意安问起二哥,泪水一串一串落下,整个人小声啜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