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骁抓着苏予安的手腕,三两步便来到浴室,他打开淋浴,看向苏予安。 淋浴…… 苏予安心头慌乱起来,“季骁,你要做什么?” “怎么,不叫我九爷了?” 她立马改口,低下头语气柔软,带着些乞求的意味:“九爷,我们有话出去说不行吗?” 那截后颈重新暴露在季骁目光之下,他呼吸一促,伸手抬起苏予安下巴。 “苏予安,别以为我不敢真的对你怎么样,若是再勾引我,就别怪我……” 说到这里,季骁便停下了。 浴室里的水温逐渐上升,他烦躁地扯开领口,冲苏予安丢下一句话:“把你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脏东西都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直到他甩门而出,苏予安都想不明白他说的勾引,她到底什么时候勾引他了?! 半小时后,苏予安洗完了,她没有换洗衣服,只能重新穿上之前的衣服,那衣服上面的香水味,令她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踌躇半天,苏予安才打开浴室门,谁知兜头就被一件睡衣盖住。 季骁站在不远处,扔完睡衣又说了句:“不许再穿之前的衣服,臭!” 鼻尖传来一股淡淡的木质清香,苏予安扯下头上的睡衣,发现这是男款。 季骁的睡衣。 好在这件睡衣是长款,再加上季骁身材本就欣长,她穿在身上,睡衣的下摆可以直接盖到脚踝。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苏予安忽然觉得,她简直错的离谱。 季骁,舟陵九爷,只要是他想得到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得不到呢? 待会出去之后会发生什么?她心里非常清楚,她的坚强和骄傲,终归抵不过现实。 退一步来讲,就算不是因为那批货,只要季骁想,就能有无数个方法逼她就范,而她最担心的,就是在跟季骁纠缠的过程中,被他发现亦泽的存在。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季骁发现亦泽是他的儿子,会是什么反应。 因为她清楚地记得,季骁不喜欢小孩,还有谈起小孩的时候,他那厌恶至极的表情。 苏予安拍拍自己被热气熏红的脸颊,告诉自己:苏予安,别怕,不过就是被同一条狗再咬一次罢了。 等新鲜劲一过,他们就再无牵扯,她也能顺利地从季骁手中得到她要的东西。 狠狠将腰间的系带系了个死结之后,她才重新从浴室走出来。 见到她的瞬间,季骁眸光一暗,抬手便将窗户关上,连带着灰色窗帘也一并合上。 苏予安心跳的厉害,她眼睁睁看着季骁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就连那脚步声听在耳中,都仿佛被放大了数倍,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耳膜。 “苏予安,你磨磨蹭蹭半天,就这样出来的?” “我……” 不等她说话,季骁便熟练地握住她手腕,往床边走去。 “坐下。” 苏予安下意识攥紧衣摆,顺从的坐在床边,心里不断地在给自己洗脑。 她闭上眼睛,有些不敢去看季骁的表情,甚至带着些逃避的心理,不想面对即将发生的事情。 然而,一股柔暖的风忽然吹上她的头发,伴随着吹风机呼呼的声音,苏予安愣住了。 她睁开眼睛,却只看见季骁笔直的裤腿,依然是熟悉的黑色。 直到季骁的手指穿插在她发间的头皮上,她才忽然反应过来。 季骁这是在……给她吹头发。 曾几何时,也发生过这样一幕,苏予安抬头望去,却见季骁的神色,一如六年前那样认真。 她的头发不扎起来的时候,刚好到肩膀,不算很长,没一会就吹干了。 季骁关掉吹风机,手指却有些留恋地停留在那柔软的发间,不过一瞬便又离开。 “谢谢九爷,帮我吹头发。” 苏予安不知道,她轻轻一句话,便将周围温暖的气氛驱散。 九爷,这两个字从苏予安口中说出,就代表着绝对的陌生疏离。 季骁伸手直接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倒在床上,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过,不喜欢你喊我九爷。” 自从再见以来,他们从未离得这样近,近到苏予安能清晰地看清他的每一根睫毛。 那样浓密的,像一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曾是惊艳了她许久的东西。 可是这样好看的睫毛长在季骁身上,丝毫不显女气,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神秘莫测的高深感和疏离感。 “谢谢你,季骁。”苏予安鬼使神差地伸手,想要试一下拂上那把小扇子会是什么感受。 然而,手腕却在空中被季骁抓住,苏予安倏然回神,她刚刚……在做什么! 季骁嘴角扬起一抹讥笑:“怎么,不过是吹个头发而已,这么感动?你的未婚夫周子丰,难道从来没有给你吹过?” 那种在看他,又仿佛在透过他看别人的眼神,简直让人不舒服到,想杀人! 苏予安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周子丰愣了一下,但是看见他嘴角的讥笑以及想起刚刚自己愚蠢的行为,顿时有些恼羞成怒。 她反唇相讥,语气带着些凉薄:“托九爷的福,周子丰很快就不是我的未婚夫了。” 季骁挑眉,不过只要稍微一想便能猜到缘由,“那只能说明你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挑了这么一个没有胆量,怂的彻底的人,这么轻易就把你放弃了。” “是啊,我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 季骁冷笑:“苏予安,你是在拿我,跟周子丰相比较吗?” 苏予安轻轻摇头,周子丰有什么能跟季骁比较的呢? 在她心里,周子丰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而季骁…… 苏予安不得不承认,季骁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记,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那么深刻。 而现在,他不仅是季骁,还是舟陵九爷,是那个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