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予安从抽屉里拿出急救药箱,季骁已经坐在床边将浴袍褪至胯骨处,将上半身裸露出来。 离得近了,她才看清,在他身上别的地方,还有几处深浅不一的疤痕。 原来这就是他说的枪林弹雨。 季骁的伤口在腰腹右侧,解开纱布的瞬间,苏予安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 伤口看起来大概是枪伤,旁边还有手术的痕迹,她想那应该是为了取出子弹。 “伤口,肯定很疼吧!” 季骁不想在她面前示弱,下意识挺了挺背,梗着脖子道:“还好,已经习惯了。” 苏予安拿出消毒水轻轻在伤口周围擦拭,她弯着腰,耳边全是季骁的呼吸。 温热,又有些急促。 她不知道的是,这样一来,她的脖颈就完全暴露在季骁的目光下,季骁想挪开视线,眼睛却不受自己控制。 那是他最难以抵挡的诱惑,猎物就在嘴边,只要他一低头…… “九爷,麻烦把眼睛闭上一下可以吗?”苏予安忽然站直身体,对着他说。 季骁眸中一阵慌乱,还以为被她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于是连忙闭上眼睛。 “嗯。” 苏予安没想到他会这么配合,刚想好的理由涌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她伸手在季骁眼前摆了摆,确定他看不见之后,才迅速从药箱里拿出一把尖锐的镊子,对着指腹狠狠扎下去。 倏然锐利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却没有迟疑。 她一边将血珠轻轻抹在季骁伤口上,一边用力地挤压指腹。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体质很特殊,因为她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比一般人愈合的都要快上许多。 一开始她以为大家都一样,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意识到自己跟别人的不同,不过她很聪明地,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 后来她救了一只受伤的流浪狗,才偶然发现问题出在自己的血液上。 她的血滴在别人的伤口上面,依然会有愈合伤口的作用,只是效果会大打折扣。 季骁的伤口看起来狰狞可怕,靠他自己恐怕要很久才能愈合,况且这伤,多多少少也跟她有点关系。 好在他的伤口上已经结了暗红的痂,看不出来上面被涂了一层血。 她看涂的差不多了,便收回手指,打算拿棉球擦擦,谁知季骁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她耳旁响起。 “你在做什么?” 苏予安动作一顿,季骁抓起她还在冒血丝的手指,“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见了吗? 不,他应该没看见,自己一直有留意他有没有睁眼。 只刚才她准备拿棉球的瞬间没有留意,所以他应该只是看见自己手指冒血而已。 苏予安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刚才用镊子夹棉球,不小心碰到的。” 她将棉球压在手指上,将逐渐缩小的伤口遮盖住。 闻言,季骁慢慢松开手,只眉头还轻拧,“怎么这么不小心,你去坐着,剩下的我自己来。” “好,药已经涂好了,你把纱布绑一下就行,我去看一下电脑。” 电脑上,邮箱已经同步完成,她点开收件箱里,周子丰的邮件: 予安,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懦夫,一直以来都任由别人来安排我的人生,就连落雪对我的感情,还要通过你来告诉我。 但还是谢谢你,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明后天是周末,下周一我会把南郊那块地的过户手续办理好,届时再联络。 周子丰。 看完这封邮件,苏予安才想起,原来明后天是周末,没办法办理过户手续,是她太着急了。 不过现在亦泽在季骁这里很安全,户口的事情,也可以缓一缓。 …… 周六,苏亦泽醒来就看见他的小背包放在一边,立马精神地从床上跑下去打开小背包。 他在里面翻啊翻,忽然眼前一亮,“我的棒棒糖还在!” 苏予安换上季骁让人给她准备的衣服,刚洗漱完走出来,就看见苏亦泽手里的棒棒糖,愣了一下,许强真的把棒棒糖给他了,而亦泽,他居然还留着没吃。 他举起手里的棒棒糖,眉眼弯弯:“妈妈,这个棒棒糖我想和妈妈一起吃。” 苏予安蹲下来,微笑着轻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那待会我们吃完早饭,你跟妈妈一人一半,把这个棒棒糖吃掉好不好?” “好耶!” 这一整天苏予安都在陪苏亦泽,有时会到院子里踢一会球,有时会在房间里安静地画画,只不过有一半的时间,苏亦泽都在睡觉。 季骁去了一趟徽宇地下研究中心,回来的时候亦泽在睡觉,他只好先处理完公司堆积的文件,之后又去找了一趟黄医生。 只不过黄医生恰好离开,说是去南方探亲,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季骁回来的时候亦泽依然在睡觉,只在晚上快休息的时候,他才见到清醒的亦泽。 睡好吃饱的小家伙,推开门就朝季骁扑了过去。 “爸爸,我好想你。” 季骁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张手接住,小家伙靠在他胸膛上,心口一阵暖意蔓延。 “爸爸,你今天工作很忙吗?怎么我每次醒来都没见到你?” 说话的时候,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骁,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季骁的回答也很简单,“嗯,”他刮了刮亦泽的小鼻子轻笑:“明天带你出去玩。” “真的?”弯起的眼睛里泛着光芒。 “当然,我说的话,一定会做到。” “那妈妈也跟我们一起吗?” 季骁眉尖一挑,眼眸中带着些小心思,“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她了。” 这时,苏予安刚好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件小外套,“你们打算说服我什么?亦泽,把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