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到了县衙正门,此时大门紧闭,门口的石狮落满灰尘,枯叶在门前起舞。两边的“八”字墙上张贴着几张纸,新的叠着旧的,但是无人驻足观看,一片荒凉。
众人正要朝正门而去,但是冯师爷却没有停步,他径直走了过去,然后拐了个弯,走到后门才停下来。大家随即跟上。
他掏出一串钥匙,挑出其中一把,插进锁眼,“咔嚓”一声,锁开了,随后推开门,门板的灰尘随着门的转动飘散在空中。
冯师爷侧身,道:“诸位仙师请进。”
众人点了点头,跨过门槛,眼前是一个小院子。或许因久无人打理,里边杂草丛生,野草上还开着花,蜜蜂在上面嗡嗡飞着。
整个县衙后院都沉浸在阴影里,阳光只照得到屋檐上一点,府里一片阴凉,冷得人尽起鸡皮疙瘩。
走在回廊里的她们脸色凝重,好浓重的鬼气!
不,应该说是死气!按理来说,一般厉鬼只会有鬼气,难道王县令和县令夫人的鬼魂突变了?或者说并不是他们俩,而是有大妖盘踞于此,甚至还有可能是魇参合其中?
可是不管哪一种,事情都变得棘手起来。当务之急得先把事情搞清楚,对症下药。
楚逸言眉头紧锁,头四处转动,面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冯师爷一边飞快走一边搓手,不时抬头看看天,似乎急着把事办完,好尽快离开。
“众位仙师,王县令当年便是死在那里。”冯师爷朝远处指着,他面上现出纠结的神情,半响后道,“请随我来。”
左拐右绕后,她们来到一个寂静阴沉的院落,院门由上往下挂着三把锁,每个锁都十分大。冯师爷抖着手,哆嗦着掏出钥匙,一把一把打开,犹豫片刻轻轻推开门,颤声道:“仙师请进。”
这回他不敢在前头领路,而是立在门边不动,齐真瞧了他几眼,才踏进去,冯师爷立即跟在她身后走进去。
若说外边看着荒芜,那么里边可以说是破败。宽敞的院子杂草乱生,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层又一层。底下是灰黑腐烂的枝条和根茎,小蚊虫嗡嗡乱飞着,见有人来便扒着人吸血。
而原本精美的建筑,窗纸已全部腐烂,门也被虫蛀了。地面随处可见破碎的瓦片,廊上则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冯师爷不停地抬头看天,这时阳光移到屋顶上,满院没有一点光亮。他的手搓得更快了,面上的恐惧也更加明显,额角沁出细细的薄汗,但还是硬着头皮带她们走到堂屋。
他闭了闭眼,推开堂屋的门,灰尘飞散,呛得人想咳嗽。
“啊!啊!啊!鬼啊!救命啊!”凄厉的男声响了起来。宋时月原本想把门推得更开,手还来不及收回来,停在了半空中。而原本在她旁边的冯师爷此时已跑到院中。
他被野草绊倒,立即手脚并用,推着踢着,嘴里不停地叫着,“救我!不要杀我!不是我杀你的,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要打扰你安息,不要杀我!”
似乎真有个看不见的人在纠缠他,可实际上什么都没有,缠住他的不过是些藤草罢了。
季林安走到他身旁,扶起他,帮他解开缠绕的藤草。冯师爷看清面前的人,立即双手扒着他,“仙师救我,鬼,是王县令夫妇的鬼魂,我刚刚都看见了,就在房里,救我!”
季林安安慰道:“冯师爷勿怕,我们都在,定不会放任不管。”
冯师爷擦掉额上的汗,脸色仍旧发白,紧紧捉住季林安的手,一步也不敢再走近主屋。
他指了指右边的耳房道:“仙师,王县令夫妇便是死在那屋子里,你们……我……可以不……进去吗?”
宋时月微微一笑:“冯师爷,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刚刚打开门的瞬间她也看到了,不过是几只硕大的老鼠而已,却把他吓成这样,也不强人所难,随即安排个小弟子送他,免得出了意外。
冯师爷喜道:“多谢仙师体谅,我这就走,这就走……”步履飞快,好像慢半步便走不掉了,小弟子差点追不上他的。
宋时月把门彻底打开,花极颜这时也回了来,他默默地走到宋时月身旁,众人见到他才惊觉少了个人,不过也没有多问。
屋里昏暗,宋时月燃起一簇指尖火,整个房子尽显现出来,里边家具老旧,似乎一碰就散了,满是灰尘。她们把这院子的耳房以及厢房都看了个遍,只有腐朽的味道,没有怨魂的存在。
真是奇了怪了!到底是什么在县衙作祟?
难道和福临县的女鬼一样,得到从魇的帮助,离开死亡之地四处作乱?但是满府的死气说明它没有抛弃这里。
于是他们分成四组,搜查整个府邸,宋时月、楚逸言、花极颜、蒋行舟四人一组分。
此时,她们走到一个极小的院子里,这里残破不堪,腐叶发着死鱼般的腥臭味,门窗剩一半缺一半,屋顶的瓦砾随时砸下来。天井极小极窄,站在里边犹如井底之蛙只能看到小小的一片天,压抑沉闷。屋子里一张瘸了腿的床发烂发臭,此外再无其他家具。
楚逸言脸色阴沉,紧咬下唇,微微沁出些血渍来。
几人找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