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这次聚会是为了向城里的四个保幼堂捐钱,用于帮助孤儿们的生活。 宴席设在遥遥庄里天然的小川瀑布旁边,联排的五间屋子高高在上,四周种满了香木花树。 当日去的人很多,一些未被邀请的人也慕名而来,挤满了屋子里外。 谢诵当然很忙,金江文,毕远峰等人也在帮着应酬。为了助兴,不少公子带了古玩,书籍,器具之类过来拍卖,比直接捐上银子更有意思。 大家聚众拍卖的时候,谢诵去外面清醒一下脑子,沿着树木间的小路走到瀑布下面时,发现后面跟来一个人,是御台阁大员余善从的公子余静宾。 余静宾的爹余善从和谢延堂交情很深,两家以前常聚在一起热闹,不过是很久以前的旧事了。 余静宾笑着说:“上面太闹了,我见你走便跟了过来,没有碍着你的清静吧?” 谢诵道:“听说你自请外派去西川?” 余静宾道:“是啊,想建功立业,就要暂别京中的安乐了。你回来这么久,既不复学也不做官,怎么突然想起了保幼堂?” 谢诵道:“因为不久前遇到了和保幼堂有关的事,想尽一点心意。” 余静宾道:“这当然是好事,不过有些冷衙门里的人呢,从面上收了一千,要往自己兜里放六百。你最好当心点,别枉费了心意。” 谢诵道:“我会派人管着这件事。” 余静宾笑道:“呵呵,我是不是有点班门弄斧了?你爹最精通钱来钱往的门道,你肯定也清楚。” 谢诵笑笑,余静宾道:“辛澄,你记得我家婉婉吧?她也想跟我来见你,不过这里男宾横行,实在容不下一个姑娘,她只好托我带了一对镯子来替她捐了。” 谢诵道:“余夫人和小姐都好吗?” 余静宾道:“夫人还是老样子,婉婉已经是大姑娘了,比我只矮这一点。” 他比着自己的鼻梁说完,目光深长地说:“辛澄,听说你对议亲的姑娘很挑剔,不是我这个做哥哥的自夸,婉婉一定是潼京城里最可爱的姑娘,你可不要错过噢。” 谢诵道:“我记得她还小。” 余静宾道:“可不小了,过几天我出京的事定了,再请你去家里吃饭。你一定要来,夫人也想看看你。” 谢诵答应了,两人绕着瀑布往前走,说了些公子们之间分派,相斗的逸闻。 从中午到日落,谢诵和不同的人喝酒,作诗,斗棋,踢球,无法脱身,直至终了。 事后的隔天,突然下起了雨,金江文不能出摊,就在医馆里炮制药材。 谢诵去取银子,聚会上空着的几笔钱,是金江文回头去收的,先放在他那儿。 捐来的银子是不小的数目,谢诵已经想过了,要给每个保幼堂建一个学堂,请先生教孩子们认字,计数,还有什么能做的,要和保幼堂的管事们先商量一下。 谢诵在医馆后面找到金江文,看见他对着锅灶生气,金江文有些粗心,蒸坏了一锅药材,正冒着糊气。 谢诵道:“丢了吧,别舍不得。” 金江文道:“我知道肯定不能用了,我是懒得洗这口锅。” 谢诵道:“这不是锅,是块铁锈疙瘩,你大概从来没有洗过吧?” 金江文道:“厨事对我来说真是太难了,还是找人帮忙吧。我已经想过了,辛姑娘那儿肯定经常要蒸东西,拜托她顺便帮我蒸一下就好。” 谢诵道:“这个一共要蒸九次,你好意思麻烦她?” 金江文道:“不要她白帮,我这么个好劳力,一口气能帮她磨二十斤细面。” 谢诵是想见一见辛有的,便和他撑着油伞,背着药材去了。 檐下落雨,几只麻雀在干燥的窗前跳来跳去,没有人光顾时,辛有教邻居的孩子阿平写字,今天写的是‘春景’。 辛有学习认字,是在进点心店做学徒之后。她喜欢各种木质的点心模子里,那些好看的花纹和吉祥的刻字,学会写那些字以后,再跟着账房先生收集的报状上学,算是日常最有趣的事了。 金江文在外面擦擦脚上的泥,谢诵收起伞,心急地向店里一看,里面安静得像张画似的,他的心也静了下来。 辛有在柜台里侧身看着他们,金江文抢先进去,把来意一说,辛有点点头,带他们一起去后院廊下做点心的地方。 辛有先点起火,金江文有点手足无措地说:“辛姑娘,你这些锅也太干净了,好像比我的脸还亮。” 辛有笑着问:“只要蒸一下吗?” 金江文不好意思地瘪瘪嘴,“一共要蒸九次,放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