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这一连串诡异变故出现的时间点好像都很……凑巧?
勃朗
宁望着这俩人若有所思,如此主动的一问一答叫做“对罗漾也高冷”?老烟学会骗人了。
拍窗停止,似乎也不再有新的断肢掉落,差点被尖叫掀翻的客厅渐渐归于安静,幸存旅客笼罩在两个人被拖走的深深恐惧里,沉默着,战栗着。
忽然,歪斜在大门口不远处的沙发背后传来一遍遍颤抖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旅行者们对视一眼,迅速上前,竟然是曾经阻止暴躁大哥砸座机的那个瘦弱大叔,他蜷缩在沙发背后,泪流满面,忏悔般不断重复着“对不起”。
罗漾不知道对方是吓傻了,胡言乱语,还是真知道什么关键秘密,可眼下这种一筹莫展的情况,不能放过任何“异样”。
“大叔,”罗漾在对方面前蹲下,循循善诱,“你看起来很难过,你是想和谁说对不起?”
瘦弱大叔哽咽着摇头:“报应,这一定是报应,我就知道我迟早会有这一天……”
罗漾:“你做过错事?”
对方还是不说只摇头。
罗漾:“或者曾经对不起谁?”
瘦弱大叔浑身一震,终于有了反应,哽咽变成嚎啕:“我对不起老卢——”
其他伙伴没想到罗漾还真能问出来,于天雷立刻蹲下加入辅助:“老卢是谁?”
瘦弱大叔:“我……我工友……”
那是一场矿难事故,曾是矿工的瘦弱大叔和另外一个姓卢的工友一起被困在井下,没有食物,只能喝泥水,直到他发现卢姓工友兜里揣着一块月饼。大叔抢走了月饼,厮打间工友撞头昏迷,后来靠着这块月饼,大叔等来救援,而对方在救援来之前已经于昏迷中没了气息。
“我和他们说是发生事故时井下太黑,老卢想拼命往外逃才撞到了头,其实是我,是我干的啊——”
瘦弱的男人不住号啕,弯腰捂住了那张常年干重体力活的、沟壑纵横的脸,背负在他身上的罪恶枷锁终于在这绝境里见了天日。
“靠,你干了这种事还心安理得这么多年,不去主动自首?”于天雷听得愤怒,恨不得立刻把人押解到监狱。
罗漾却觉得不对,略微强硬地扯下瘦弱大叔捂脸的手,径直看见那双布满泪水的、浑浊的眼:“但是外面只有怪物,没有老卢,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报应?”
不料大叔却浑身颤抖起来:“有老卢,他在外面,我看见了!”
“砰——哗啦——”
一声重击,窗户玻璃脆生生破裂,碎片哗啦啦一地,像冬天河面被踩裂的薄冰。
一个满脸黑灰、穿着矿工服的男人从窗口爬进来,他没戴安全帽,脑袋上流着血,混着黑灰从头上流下来。
空气仿佛凝固,没有幸存旅客敢尖叫,但仔细听又好像能听见每一个活着灵魂的恐怖啸叫。
瘦弱大叔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颤抖半天才喊出那两个字:“老……卢……”
矿工没有往前走,就站在窗口爬进来的地方,眼神麻木
地静静看着瘦弱大叔。
不,那不像是一双眼睛,更像是无尽黑洞。
“咦?大叔?!”于天雷忽然惊叫。
预感不妙的旅行者们立刻低头,瘦弱大叔已经倒在地上,睁着眼睛,吓死了。
等众人再抬头看窗边,矿工老卢竟然也消失了,而那扇破掉的窗,现在玻璃完好无损。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然而这么多人看着,怎么可能?
“你看见了吧,”于天雷问每一个伙伴,“你也看见了吧?”
“问我们没用,”罗漾转而问客厅里的幸存旅客,“刚才窗户破了,有个矿工从外面爬进来,你们都看见了吗?”
良久,科幻青年才率先点头:“看、看见了,我拿我写作生涯担保!”
随后,其他幸存旅客也颤颤巍巍点头或者应声。
罗漾看回九个伙伴:“不觉得太巧了吗?”
Smoke点头:“确实很巧。”
烧仙草:“他刚坦白完罪行,怕报应,被害人就真在我们眼前出现了。”
“不止这个,”太岁神仍立在大门口,但不耽误参与讨论,“那位写小说的朋友担心科学怪人从烟囱爬进来,疑似科学怪人的断肢就出现了。”
武笑笑:“要这么说,还有一开始他讲我们可能都死了,这里不是现实,只是我们残留脑电波的幻影,然后外面就传来了新闻,像是为了证实我们的身体仍和火车一起留在铁轨上,正被全力救援。”
于天雷恍然大悟:“所以不是那个壁炉是许愿炉,想什么来什么,而是这座房屋是许愿屋?一切想的都会变成现实?”
“不是‘想的’,是‘害怕’的。”梦黄粱纠正,“害怕外面有东西,外面东西就真的拍窗了,害怕科学怪人和报应,怪人和报应就真的来了。”
一匹好人后知后觉:“所以我的黑影忠告才是‘一定要克服恐惧’,在这栋房子里越恐惧就越危险!”
“很聪明,真棒。”勃朗宁捧场夸奖。
完全被当成小朋友的一匹好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