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家府邸,姜含光眼皮微跳。 他已经猜出是白妃的那个白氏,也知道白家是生意人。 只是没想到白家这么,有钱,且豪横。 大门,镶钻;柱子,沉香;连看门犬脖子上那条链子都是金的。 果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不愧是皇商,姜含光不由担心是不是自家老母亲看上人家的银子了。 白凝竹一个人麻利地跳下车,冲这那油光水亮一身黑的狗子喊道: “小小白,乖,姐姐回来了,快去叫门。” 有钱,任性。 姜含光:额······你高兴就好。 大黑狗摇着尾巴兴高采烈地去刨门。 白凝竹对姜含光挥手,“我到了,你回去吧,路上慢点。” 召之则来挥之则去既视感。 姜含光倒也丝毫不在意,既然早晚是一家人,倒也不必拘泥地端着。 白家的门房见是自家大小姐归来,嘘寒问暖地招待着,将迎了进去。 完成任务的姜含光暗自歇了口气,想不通,为何生出了一丝小紧张。 看着留给他的马车,再一叹,别无选择的他只能上车,驶回姜府。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娘了。还好没人看见。 姜含光,我等着。 你也给我等着。 欠了我两辈子,不还就想跑? 哪来的道理! 白色的马车与夜色融为一体。 白府重金打造的门面,方才缓缓阖上。 姻缘天定,没有清的债,会继续缠绕。 承诺过的,没有做到的,势必有烙印。 当夜,姜含光睡得很沉。 连续做了一晚上梦,梦境跌宕起伏,又惊又喜。 他做了状元郎。 他娶她是为了丰厚的嫁妆。 原来图钱的不是他娘。 小丑竟是他自己。 次日,清晨一早。 本欲睡个懒觉的黎云缨就被门前各种通秉,不是尚书府来人就是某某夫人亲访。 无他,全是来打探消息的。 全城戒严,皇宫更是被禁卫围得水泄不通,而姜府是这些日子唯一从里面出来的一家,得到消息的,全来了。 也不能怪人家,谁家的家主夫人一连几天毫无音讯哪家不忧心! 黎云缨亲自接待了两家。 好在早就与姜含璋统一了口径: 只报平安,其余的一概不知。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 再问,就是知道太多对你不好。 有走得近的姐妹实在是哭得不行的那种,黎云缨方才小声劝: 回去等着吧,不出三五日,你家那口子肯定平安归来。 别哭啦,改天请你喝酒。 其他真不能说了,再说就脑袋搬家啦。 她敢这么打包票,想的是老皇帝总不能把群臣关个十天半月吧。 所以,七八日,终归是个极限。 昨夜姜府众人得了一个好觉。 宫里还关着的其他诰命妇就没那么好了。 先是寅时末,又突如其来地来了场暴雨,温度骤降。 冷宫本就阴森,风一刮,骨头缝里都觉得发寒。 有受不了的去捡那地上任谁都能踩一脚的被子。 早知道姜家的那寡妇不回来,就早点捡漏了。 结果,她忘了,天冷浇湿的茶水未干。 一床湿被子,拿来何用,还受了凉白忙活一场,就骂骂咧咧地回自己被窝缩着去了。 好不容易眯了会眼,卯时初刻,被提走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杜夫人等女眷,终于被带了回来。 看起来没受刑,除了衣裳略有凌乱,全身上下未见血渍。 各找各妈,嘈嘈杂杂地哭了一场,总算都歇下。 结果,灭灯不到一盏茶功夫,就开始鬼哭狼嚎。 起先是杜夫人嚷嚷着自己不是凶手,然后王小姐指着窗户硬说外面被风吹雨打摇晃的芭蕉树,有鬼。 吓得所有人都不敢睡,眼睁睁地熬到天亮。 这大通铺的日子,真没法过了。 再关下去,所有人都得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