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达两手按住许景亨肩膀:“我不看了, 不看了不看了!!”
许景亨狐疑的看着他,不可置信道:“真的?!”
李元达坚定的回答他:“真的!”
许景亨痛苦哀嚎:“你发誓!”
李元达强忍着擦汗的冲动,狼狈又用力的点头:“我发誓!”
许景亨将信将疑的走了。
他跟李元达讨了个差事, 亲自去打发走曹家人。
李元达应了。
等到许景亨走后, 他满身大汗的跌坐回官帽椅上:“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出了门,许景亨也是愤愤不平。
他阴着脸, 脚步飞快到了门外,远远瞧见曹舅爷在那儿赖着不走,心态立时就崩了。
隔着老远吩咐人:“赶出去, 都给我赶出去!以后他来一次打一次!!!”
侍从们从令而行。
曹舅爷狼狈至极的离开了李家。
许景亨远远觑着, 心里边那股火气终于消弭了几分, 正准备回去再劝自家主公几句,忽然间又一辆马车往这边来了。
到门口停下, 从车上下来一双丽人, 年轻些的姑娘可以算的上是他见过最齐整的女孩儿了, 跟她挽着手的是个年轻妇人,生得竟比她还要明艳动人几分。
先前李元达审案的时候许景亨不在这儿, 见状就悄悄叫了旁边人过来,问:“来者是谁?”
那人也悄悄的回他:“是季家的小姐,被节度使认作义女的那个。”
许景亨又低声问:“她旁边那个呢?”
那人回道:“应该是季小姐的生母吧。”
许景亨摸着下巴, 若有所思:“噢~”
迎上前去。
……
季明仙与母亲杜氏一道乘坐车马至此, 正瞧见曹家舅爷被人撵走, 再想到先前自己在李家时节度使的态度, 便知道义父最后还是与曹夫人和离了。
她或多或少的松了口气。
虽然不能将一切都怪罪到她身上,可是今日之事,无论是义父与曹夫人姻缘断绝,还是节度使长子被过继出去, 都是因为她身上的案子而被牵引出来的,倘若曹夫人继续做李家主母,那她这个所谓的节度使义女,只怕在这儿也不会有多自在。
只是……
季明仙不由得有些忐忑——现下曹夫人离了李家,府上的一干事情由谁来主理,她跟母亲一处过来,又该找谁来帮着安置?
正踌躇间,忽听与自己同往季家的那个义父心腹提醒:“许先生过来了。”
季明仙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许先生”是谁。
放眼整个南都,又有谁不知道节度使的智囊许景亨许先生呢。
心知这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她赶忙同母亲一道上前几步,行个万福礼:“许先生好。”
许景亨笑眯眯的还了个礼:“季娘子好。”
看一眼神色忐忑的杜氏,又问她:“这位是?”
杜氏脸上尤且带着几分不安。
她知道有许先生这个人,但是具体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又一无所知,只是看女儿和身边人的态度,也猜到是个极要紧的人物。
长期逆来顺受和害怕因为自己叫女儿在外边难做的担忧使然,她马上就恭顺的拜了下去:“妾身杜氏,是小姐的姨娘……”
许景亨赶忙虚扶一把:“嗳,您是季娘子的母亲,跟我是用不着行这种大礼的,府上也不讲究这个……”
看出对方的局促,他心里边反倒很满意,脸上的神色也愈发和蔼起来,很自然的转开了话题:“曹夫人离府,此后府上的事情大概会由大小姐和大人的心腹管事一道打理。日后季娘子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大小姐那边儿要是不方便,去找管事便也是了。”
虽然节度使先前说会叫大小姐代行主母之责,但是将后宅的所有权柄都交付给她,显然也有所不妥,到底还是得另外设置一个管事。
一是为了制约,二来将来大小姐出嫁,府里边儿也不至于乱成一团。
虽然节度使没这么说过,但是许景亨可以建议他这么做嘛,这点小事,许景亨自信是没问题的。
季明仙听懂了这位许先生话里的提点——作为李氏的义女,最好还是维持与大小姐的友好关系,不叫外人对此说道四,但若是大小姐不能容人,有所苛待,该告状的时候就要大着胆子告状。
她神态由是更添几分敬重:“是,小女明白了。”
许景亨见她上道,心下赞许,又继续道:“今日府上事多,大小姐送曹夫人去了,说不得要多久才能回来,我同你们一道去拜见节度使,也请他选个管事出来,总乱糟糟的,却也不像话。”
既入得李家门,前去拜见主人也是应尽之份,季明仙与杜氏自无不应之理。
李元达这时候正在汇报查账的最终结果,亲娘和前老婆蛀出来的空子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那些尸位素餐的该清走也麻利的清走。
从前怎么着他懒得管,但从今以后,一切都得照章程来。
听人回禀倒是季娘子同其母前来拜见,他也没多想,吃了口茶,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