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只竹蜻蜓从东墙内飞出来;时候,萧寻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说实话,他原本只能说是抱着试试;心态,放飞这支自制竹蜻蜓;。 尽管他已经花费了许多时间来研究飞行路线与飞行高度,以纠正竹蜻蜓;落点,但他仍然不能说有十足;把握,这支竹蜻蜓一定能飞到谢小姐;棋室那里。 退一万步说,即使竹蜻蜓真;飞到了,他也不能确定谢小姐一定在棋室里,或者捡到竹蜻蜓;一定是谢小姐。 即使真;极为好运,这所有;条件全部得到满足,他还是无法肯定……谢小姐一定会愿意回复他。 这是一件希望十分渺茫;事,他几乎没抱什么期待。 可是……这一刻,他等到了自己想要;结果。 萧寻初呆了一刻,连忙举起早已准备好;网兜,将尚未降落;竹蜻蜓摘下来,然后将纸片从上面解下。 这样小;一张纸,当作棋盘已是勉强,实在做不了什么传话;作用。所以,萧寻初没有在上面找到什么留言,只看到白子选好了落点,在等他进行下一步。 尽管只是很小;一个变化,可这一刻,一种陌生;惊喜伴随着血液涌进他;头脑,顷刻过遍全身,这令他不得不连忙将纸片收起来,生怕自己太过用力会将这过于单薄;棋盘扯破。 ……好奇怪;感觉。 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直觉—— 谢小姐在某些方面,或许想;与他一样,她看似沉默,其实并非墨守成规;人。 光是这一点点变化,就让他感到了两人之间;共同点,细微地拉近了两人间;距离。 谢小姐兴许还在对面,只是两人被墙阻隔,他瞧不见她。 萧寻初对着墙面张了张嘴,可半天不知从何开口。 良久,他试探地道:“……谢谢。” 墙内是一片静默。 他听说过谢小姐淡漠少言,所以也没有期待回音。 可是,一段寂静后,他听到谢小姐有些困惑;声音:“谢什么?” “谢谢你愿意再陪我下棋。” 萧寻初说。 “我明明已经输了,却还来找你纠缠。” 里面仍是无声。 正当萧寻初以为谢小姐恐怕不会再开口;时候,里面之人又道:“不会。” 她;语气平静淡然,仿佛与他这样下棋,是一桩穿衣吃饭一般随意;事。 谢小姐说:“我每天看书也有点无聊,偶尔切磋棋术……挺有趣;。” 萧寻初因为她这一句“有趣”,松了口气,放下大半;心。 他知道谢小姐多半该离开了,突然,他鼓起勇气道:“我明日卯时三刻过来放竹蜻蜓,还是会放到棋室那里。到时候,你多注意一下,可以吗?” 在萧寻初看来,他说完这句话后两人之间安静;空档,格外漫长。 接着,谢小姐回答他:“可以。那么每日酉时三刻,我来这里送还。” 说完,墙内脚步声渐行渐远,是谢小姐离去了。 * 这日,在膳堂,萧寻初一个人就着酱油便吃光了三碗饭,看呆旁边一众小同窗。 他将碗筷一丢,道:“我先回去了!” 其他人动作一致目瞪口呆地举着筷子,见萧寻初真要跑了才回过神来,忙阻拦道:“萧兄,你不吃点菜?今天有烧鸡呢!” 萧寻初回头笑道:“不吃了,烧鸡有什么好吃;,走了!” 萧寻初相貌生得不差,但平日里懒洋洋;,不是打哈欠就是发呆睡觉,少有人见他这么精神;样子,倒让其他人呆了呆。 萧寻初说完头也不回就走,徒留三个同窗对着烧鸡面面相觑。 一个同窗大为费解道:“他疯了?!连烧鸡都不吃?!烧鸡不好吃难道酱油好吃?!他忘了膳堂多久才给我们做一次烧鸡吗?!” 另一个同窗连忙伸长筷子去夹烧鸡:“太好了,他不吃我们吃!快快快,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把烧鸡都吃光!” 最后一个同窗赶快手忙脚乱地从饿虎扑食;同伴手中抢烧鸡,可是他一边抢,一边又忍不住去望萧寻初离开;方向。 他若有所思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萧兄,今晚心情好像特别好?怪了,他以前不只对木头感兴趣,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不成?” * 这个时候,萧寻初根本无心顾及膳房最近上;是什么菜,他满心只想着快点钻研谢小姐;棋局,还有将竹蜻蜓修改得更稳定。 这两件都是他喜欢;事,令他欲罢不能。 他离开膳堂就一头扎进屋里,将木质棋盘摆开,在上面一子一子推敲。 他每每兴奋地放下一子,过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将棋子收回来,重新再考量。 如此这般,这日,他直到深夜,方才在棋盘上落下最佳;位置。 萧寻初选完落子位,仍兴奋不已,在屋里徘徊了两圈,又坐下来,重新选了木条和小刀,对着图纸修改一番,又忙碌起来。 萧寻初;手指十分灵巧,做出来;材料既规整又干净, 他忙着修改竹蜻蜓,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它改得更好些,飞行能更稳定,不知不觉,便入了神。 箫寻初;眼神凝肃,此刻只怕有人唤他名字,他也听不见了,若进入万里无人之境界。 待全部完成,已是清晨。 次日天蒙蒙亮,他轻手轻脚地离开屋子,避开守夜;师长与起得早;学官们。 待来到内院墙外,他感知了一下风向,然后双手将竹蜻蜓一搓—— 竹蜻蜓轻盈地高飞起来。 它乘着清风,如同一只被寄予了自由之期;蝴蝶,越过重重阻碍,飞入那幽闭;高墙之内。 *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一局棋,萧寻初终究还是没有赢,但他做出了有史以来最稳定完美;竹蜻蜓,方便两人通信。 在棋局上,他并未气馁,反而再接再厉,不断向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