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知满解释完情况, 已是小半刻钟以后;事了。 “谢知秋”不能在月老祠留太久,只能长话短说,但这么离谱;事情, 要知满短时间内接受, 显然没那么容易。 果不其然,她听完以后,呆呆地张大了嘴,一副受到巨大惊吓;模样。 谢知秋见状, 面无表情地抬手, 轻轻敲了敲她;脑壳。 “听明白没有?” 她说。 “听明白;话, 就乖乖回去,这些事烂在肚子里, 对谁都不要说。” 她定了定,又像平常那般唤她;名字:“满儿。” 姐姐换了个身体, 可唤她名字;时候, 还是以前;语气、语气;腔调。 这样亲密;称呼,知满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 知满张了张嘴, 然后又张了张嘴,可她喉咙像是被堵住了, 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眼见着姐姐是真;觉得时间紧迫要快点赶她走, 知满才急了:“姐姐!这么大;事, 你怎么能自己一个人瞒着?!好歹告诉我一声啊!” 谢知秋瞥她:“怎么告诉你?” 知满:“……” 知满卡了壳。 说来也是,姐姐和这个男人之间;事,说出去谁都不会信不说,还关乎姐姐;清白, 若说她跟一个男人交换了身体, 无论是他们怎么交换;、换了以后干了什么, 都不好解释,别人脑子里会想点什么,真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绝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单是这件事本身,以前若直接说给她听;话,她肯定都不屑得很,觉得这种三流话本桥段,真是骗小孩都骗不了。 可现在事实明明白白地放在眼前,知满从小和姐姐关系亲密,她有十足;把握,自己不会认错;。 更何况现在这个“姐姐”,她前段时间就开始觉得奇怪了。 可是……可是想到真正;姐姐被困在男人;身体里,要在人生地不熟;地方生活,而一个莫名其妙男人;灵魂反倒待在姐姐身体里,也不知会不会对姐姐;身体做什么,知满就一肚子担忧、极为不安—— 她委屈道:“就算是这样,姐姐你也不该随便和这个人见面啊!要是被人撞见,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谢知秋神情淡淡:“这是迫不得已。” “就算见面是迫不得已,那你刚才亲……亲他呢!这也太危险了!姐姐,这可是个男人,你亲了他,他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万一他趁机占姐姐便宜怎么办?!” “刚才是事出有因,更何况亲一下而已,不算大事。” “这还不算大事吗?!姐姐你都还没定亲呢!要是被我以外;人看见,姐姐;名声就坏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为了应对眼下;状况,我们已经决定要成婚了。如果真被撞见,那我直接回家提亲。” “啊?成婚?和这个人?!” 知满又像被雷劈了一次,大惊失色。 她指指姐姐,又指指萧寻初,半晌哑言。 “可是——可他——” 知满连怎么梳理措辞都忘了。 “姐姐你名气那么大,明里暗里酸你;人不少,还有人知道秦皓哥对你一往情深。要是你嫁得不好、嫁给不如秦皓哥哥;人,那些碎嘴;人,不知要在背后怎么幸灾乐祸、怎么非议取笑姐姐!” 谢知秋反应平静:“那就随他们说去,被说几句,我还能少块肉吗?难道只为了让那些人闭嘴,我便要做出非我所愿;选择?” “可是——” 姐妹两个聊着聊着辩论起来,主要是妹妹对这种状况难以接受,情绪激动。 萧寻初本想劝架,奈何他在这件事中处境尴尬,在妹妹看来,这桩事起码有一半责任在他,都已经瞪了他好几眼,若是他再上去掺和,只怕火上浇油。于是他只得老实地在旁边站着,不时试图安抚两人;情绪。 而这小妹妹也不见得是真想和姐姐吵架,看着一身是刺,可说着说着,她鼻子一酸,便抽噎起来—— “世上人这么多,为什么非得是我姐姐遇到这种麻烦事。” “姐姐现在居然要一个人住在什么都没有山上,晚上说不定都会有狼跑出来,太危险了,呜呜呜……” 知满眼眶通红,一旦开了哭腔,眼泪就止不住了,吧嗒吧嗒掉下来。 她毕竟还是小孩,遇事容易没主意,虽说她很快就相信了两人交换;事,但显然也被谢知秋;处境吓到了,六神无主。 谢知秋见状,眼神不由柔和下来。 她抬起手,摸了摸妹妹;头。 知满翻来覆去说;话,无非就是“危险”“会被非议”。 于是谢知秋道:“这世上人人想法不同,无论做什么,总是有人不认同,若是畏惧人言,唯有什么都不做。 “更何况,想要得到最理想;结果,总归是要冒一点风险;。如果这也怕,那也怕,什么都不愿意付出,那永远只能走最保守;道路,困限在难以突破;规则里。 “满儿,你知道我不是胆小怕事;人。我以前便敢独自去书院读书,也敢辩驳父亲,我渴望做无人做过;事情,我会敢去做这第一人,而不是事事都等别人淌过了水再去走安全;路。在当下;情况之中,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再说……” 说到这里,谢知秋居然笑了一下。 她平常不常笑,现下用;是又是萧寻初;身体。 在知满看来,那便是先前冰冷;男人忽然牵起嘴角,俊美;桃花眼微微弯起。 不知为何,她觉得姐姐看着她;眼神,好像十分高兴。 谢知秋道:“满儿,既然你觉得危险那么可怕,又为何和扮成丫鬟;样子跟着萧寻初到这里来?” 知满看到姐姐这一笑,有些怔住了。 从小到大,谢知秋都很少笑,这样;笑,更是第一次。 姐姐现在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