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亲? 谢知秋看到信;第一反应, 是疑惑。 即便她一向头脑灵活敏锐,看到此信,也不由卡壳片刻。 倒不是她认为自己妹妹不好、不配有人提亲。 而是知满今年才十二岁,那么小小一个, 牙都还没长齐, 正常来说, 能和婚姻之事有什么关系? 谢知秋怔愣片刻,当即提笔写信:【是什么人?】 她本想写完就给麻雀绑上, 可想想又觉得这麻雀实在太不稳定, 来回最快也要一日不说,有时还三五日不归, 甚至干脆带不到。 太慢了, 这事她可等不了这么久。 谢知秋当机立断, 放下纸笔, 直接下了山。 * 却说另一边, 知满正坐在屋中发呆。 这几日发生;事, 对她来说太快、太突然了,简直像梦一样。 那个昭城安家;小公子, 名叫安继荣,本是因父亲染疾卧床、不宜远行, 才会临时替父远赴梁城来谈一桩大生意;。 据这位安公子说, 那天两人马车发生摩擦时, 他不小心看到谢家二小姐;小半边侧脸,对二小姐一见钟情。 他也知道这种事情唐突,所以前思后想好几日, 才敢上门来试探。他很快就会离开梁城, 若是不做这件事就走, 以至于谢家不知他;心意,提前将二小姐订给其他人,他定会终身后悔,这才斗胆上了门来。 那日,知满小心翼翼地躲在屏风后,听到他与父亲这般对话—— “你今年多大,就敢说想娶我女儿?” “回伯父,晚辈今年十四。” “你这么大点年纪,又是外来之人,咋咋呼呼就上门来,想必不曾问过父母。难不成你觉得,这婚事你自己就能做主?” “这……” 那少年人沉吟片刻,才继续说:“说来伯父可能不信,但晚辈;婚事,还真可以自己做主。伯父若是不介意,请容晚辈唐突,说一下自己家里;情况。” “可以,你说。” “我是家中独子,祖父母皆已过世,父亲卧病在床、暂无法处理要事,母亲信佛,少管旁事,待我亦十分宽容。她曾对我说过,未来我;婚事她不会多加干涉,凭我喜欢为准。 “另外,自我父亲染病后,我接管家业已有数月。或许在伯父看来,我不过是个初出茅庐;嫩头青,但其实我在家中,已有一定话语权。 “若是伯父愿意许诺,此事我能打包票,我可以自己做主,绝不是信口胡言。” 谢老爷听到这里,好像来了些兴致:“哦?你小小年纪,居然已接手安家;生意数月?” 安继荣一顿,谦虚地回答:“是。但我从小便随父亲四处经商,自从识数,便一步步学着管理过几桩生意,不算临阵磨枪。 “而且……说是由我接管,其实还有不少信得过;长辈在帮我;忙,家中掌柜也都靠谱,是多亏他们,家里才未出乱子。” “不必过谦。” 谢父听他这样说,反而笑了。 他捋了捋胡子:“我也是生意人,知道其中不易。你这般年纪,居然敢只身一人从昭城来梁城谈生意,倒是有几分胆识。你说得若都是真;,那我倒会十分欣赏你。” 那安继荣眼中一亮,倒显出几分少年之态来:“果真?” “别急。我欣赏归欣赏,你想与我谢家;女儿定亲,可又是另一回事了。别;不说,你身上可有功名?” “这……” 此言一出,那安小公子明显窘迫,像被戳中软肋。 他像是料到谢老爷可能会有此一问,踯躅道:“自打我出生,父母便计划让我接掌祖上基业,我读过书,但并未有过入仕之意,所以没有功名。” 但说着,他话锋一转,又决意道:“我知道谢家乃是书香名门,我家中虽说起来有些产业,但若要高攀谢家,未免衬得俗气……不过,事在人为,我现在没有功名,不代表不可以有功名。 “若是伯父看重此事,我可以从今日开始准备,从下回考试开始参加,争取早日取得能让伯父和小姐看得上眼;荣誉!” “哦?” 谢老爷扬了下眉:“你这话倒是下了很大决心啊。” 安继荣坚定道:“我是有些冲动,但并非全无准备。我知道婚姻大事绝非儿戏,既然敢上门来,那么这点决心,总不能拿不出来。” 谢老爷大笑。 “不过啊。” 但是,未等安继荣再开口表明决念,谢老爷已制止了他,反而继续问道:“你才了解我女儿多少?见过多少人?怎么就敢说非她不娶,还敢下如此决意?” “我……” 说到这里,那少年看向屏风方向,好像猜到二小姐就躲在那后面一般。 这个屏风上特意留了一个不起眼;小洞,知满可以从这个洞里偷看对方。 知满猝不及防对上少年视线,吓得后退一步,生怕被发现。 但安继荣好像没注意到,只郑重道:“伯父或许会认为晚辈狂妄,不过晚辈认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否了解,不能单纯以相识是否长久来判断。 “有些人只寥寥几面便可知互为知己,而有些人或许相识数年,仍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晚辈觉得,只看细节之处,便可知人本质。 “那日我除了瞥到一眼二小姐;侧颜,还听到了她在马车中说;话。 “面对我们两车相撞这样;突发状况,二小姐仍沉着冷静,可以做到言辞温雅、处理得当,丝毫未显慌乱或者怯懦之态。而且,她还换马给我,让我们先走,可见是兼顾大局、得体礼让之人,足显大家淑女风范。 “晚辈斗胆,在这几日,其实还稍微在这一带询问了一下关于二小姐;风评。 “果然如我料想;一般,众人皆说,二小姐贤良淑德、恭谦孝顺,是难得;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