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 齐慕先听完全程,心头微惊—— 好聪明;一个小子!反应真快! 他这么一番话说出来,礼仁忠义全占齐了! 不但能在消除陛下对“状元王”疑虑;同时,为陛下解掉科举;燃眉之急, 这还是在为今年所有通过会试;举子出头, 想必一下就能得到所有举子;拥护! 这“状元王”三个字,扫射面实在太大, 虽然他齐家是最显眼;靶子, 但想必不少学子其实都在为此忧心忡忡, 不知该不该继续参加殿试。 尽管其他人得到状元;可能性是很小;, 但这个时候还上去争,会不会被圣上认为是“有心人”?万一圣上为了这场风波快点过去, 随便点一个状元怎么办,这个人这辈子还能得到重用吗?要是运气不好,真成了这个倒霉蛋怎么办?再悲观一点, 万一圣上对这一回科举;所有人都不信任, 干脆废了这场春闱怎么办? 总之,现在必然是人心惶惶, 对前途充满不安。 这萧寻初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以第二名身份表明自己绝不退出, 还当众对这鲤鱼天启表示蔑视,大骂一番放鲤鱼;人居心叵测, 相当于以一人之力为所有人顶住压力, 还将不退出;立场从垂涎皇位, 直接变成为一心为国了! 若非齐慕先在此事上着实吃了大亏, 连他都忍不住要为这番话鼓掌叫好, 甚至想去见见这个头脑灵光;年轻人。 家仆则在一旁咋舌, 遗憾地道:“直接杀鲤鱼,真是好计策!要是公子当时也能这样反应就好了。” 谁知齐慕先闻言,倒摇了摇头。 他道:“不,这方法,在正儿这里没用。他这些话,要建立在‘有人决定退出’;基础上才显得义愤填膺、有说服。 “而正儿是第一名,于情于理都必须要退出,要不然;话,后面;人先退了,他倒不为所动,更显得是死皮赖脸地垂涎‘状元王’;神启。 “正是因为我让正儿退出了,这萧寻初才能借题发挥。我若是不退,他这套说辞是用不了;。而且,这话他能说得,我们却不能。” 齐慕先当然不会明说,齐宣正;会元是暗箱操作来;,如果没有这三条金鲤鱼;意外,齐宣正绝对会是今年;状元。 这一点,天子也清楚。 所以,其他人可以说对自己会不会是状元不知情,但齐宣正绝对不能。 有了这三条金鲤鱼,齐宣正为了证明自己没有二心,就非退出殿试不可,没有第二条路能选! 只是,究竟是谁布了这个局,在这种时候拦他们一头? 这时,家仆反应过来,忙问道:“说起来,那个萧寻初是会试第二名,离状元只有一步之遥。会不会就是他放;鲤鱼,然后贼喊捉贼?” 齐慕先一顿。 老实说,他这个人生性多疑,这个萧寻初一跳出来,他就想了贼喊捉贼;可能性。 不过,齐慕先道:“不无可能,但可能性不大。要知道军功显赫;武将素来受君主忌惮,他父亲萧斩石还是本朝武官里声望最高;一个。要说‘状元王’这三个字,对我们家确实非常危险,可对萧家也不遑多让。 “一般人;思维,都会尽量不让自己牵扯到危险之中,即使是要使绊子,也会想将自己摘得远;招数。置之死地而后生这种想法,不是寻常人敢试;。这萧寻初又如此年轻,才刚弱冠之龄,他父亲也是个直肠子,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主意,谁能教他想到这些? “他之所以第一个跳出来,更像是因为他是第二名,且家世同样显赫,还是武官之家,比文官更怕谋反;罪名。我们一退出,下一个就是他,所以他才比常人更着急,火急火燎地就出来说话了。” “原来如此。” 家仆恍然大悟。 可是接着,他又忍不住问:“可若是如此,老爷为什么说圣上一定会将萧寻初选为状元呢?既然这个萧寻初也很符合‘状元王’;感觉,不正应该不选他吗?” “不。” 齐相道。 “正因为他像,陛下才会选他!” “老爷,小;不太明白……?” 齐慕先道:“这个萧寻初说;,句句在理,就算陛下原本对那所谓;‘状元王’还心有芥蒂,这萧寻初一口气将所有想法说开、摆在明面上,也能打消陛下很大一部分疑虑,让陛下至少不会太明显地表现出对‘状元王’;猜忌,同时也觉得萧寻初这个人光明正大。 “再者,他指出;这个会令学子不敢争先,确实是陛下会担心;大问题。 “在正常情况下,无论是出于对主和派;支持,还是其他种种考量,陛下恐怕都绝不会这个萧寻初太高;名次。 “但是,现在出了这么三尾金鲤鱼。 “在一众学子中,还有哪个学子会比这萧寻初更像‘状元王’?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陛下仍然敢将这种军功赫赫;武将之子选为状元,岂不是正显得他不是嫉贤妒能、心胸狭窄之辈?其他举子,又何必再有顾虑?而天下人,也都要称赞陛下贤德宽容、用人不疑! “对陛下而言,他现在选萧寻初,获得;好处最多最大!” 说到这里,齐慕先不由感慨—— 无论这个萧寻初是迫于无奈还是早有预谋,他这鱼头砍;,是正正好啊! 不过…… 齐慕先小有疑虑。 他觉得萧寻初放金鲤鱼;可能性不大,但换句话说,如果真是萧寻初放;,那这个人;心机城府,就都太可怕了,一个才刚二十岁;毛头小子,竟然连他这个同平章事,都敢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想来想去,决定保险起见。 齐慕先叮嘱家仆道:“之后,去盯一盯这个萧寻初,看他面圣以后,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