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寻初的面颊一寸一寸爬上温度。 实际上, 他自己的心意, 他早已觉察。 事到如今,否认也是徒劳。 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原来他的表现已经明显到,可以被知满这样的小姑娘当面点破。 萧寻初单手捂眼, 试图遮掩自己的赧然。 半晌, 他妥协了,道:“我与她年纪相仿, 自幼相识,平时聊得来,甚至表面上还是夫妻。我对她怀有爱慕之情, 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奇怪是不奇怪, 我姐姐这么好。” 知满一本正经地认同了萧寻初的想法,倒不如说,要是萧寻初一点都没被她姐姐吸引,她才要觉得这个人没眼光。 不过, 她又有点好奇地偷瞥萧寻初, 问道:“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姐姐的?” “……很早之前吧。” 萧寻初对与谢知秋的妹妹讨论这种问题有点不好意思, 抓了抓头发。 现在回想起来, 他对谢知秋的感情,打从一开始就与对其他人不一样。 他关注她, 欣赏她, 为她的境遇感到不公,渴望自己在她眼中有所不同。 这种感情, 在读书时还可以凭理性压抑在朋友的范围之内, 可是随着两人重逢后的交流愈多、关系愈发密切, 逐渐春日里生芽的野草一样蔓延开来, 势头再难以控制。 萧寻初切实地觉察到自己对她的情愫早已变质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实则是在两人的婚宴之上。 明明是一场不得不为之的虚伪婚礼,可是当他看到身着嫁衣的谢知秋在洞房花烛夜望向他时,他却无比希望这一切都能成真。 他想要和她成为真正的夫妻。 只是,以两人之间的状况,这种想法怎么看都不合时宜。 谢知秋本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朝堂正事上,不乏有刀光剑影、你死我活,她的精力本来已经捉襟见肘,兼之谢知秋本来就在与秦皓有关的事上明确表达过当下不愿意成婚,萧寻初又怎么能只凭自己的意愿,在这种事上徒增她的烦恼? 想到这里,萧寻初不由出言提醒知满:“你看出来就算了,现在不要跟你姐姐说。朝堂上的事情比你想得复杂,现在这桩案子……尤其凶险。现在去跟她提这些,只会徒增她的烦心事。”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笨蛋。” 知满满口答应。 不过,说到这里,她又悄悄瞥了萧寻初两眼。 “干什么?” 萧寻初问。 知满不死心:“没了?” “什么没了?” “你除了说了一句从很久以前就喜欢姐姐,根本没说别的嘛。难道就没有什么细节?” 知满竟然还要追问细节,萧寻初的面颊又开始烧。 他别过脸去,敷衍道:“这种事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你姐姐。难道你会帮我?” 知满想了想,诚实地说:“其实以前,我一直是支持秦皓哥哥和姐姐在一起的。” “……” “但是。” 知满认真端详了一下萧寻初,又回想了一下姐姐最近驱使的那具身体的外观,犹犹豫豫地说:“你这段时间教了我不少东西,人好像也不坏。要是姐姐自己不排斥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改站在你这边。” 说到这里,她思索地道:“其实以前在闺中的时候,祖母和父亲都劝姐姐多笑一点,不然不讨男子喜欢。就连秦皓哥哥在姐姐那里碰了壁,有时也会表现出失落的样子。 “但是你……虽然姐姐对你也没有多热情,但你好像一点都不介意姐姐这么冷淡的性格。” 萧寻初一愣,道:“我没有觉得她这样有什么不好的。” 许是他们初见,她给人的印象就是如此。 许是他喜欢她身上的韧性,喜欢她不被旁人轻易动摇的模样。 更何况,她明明性情清冷,可有时又会对他的话做出各种各样的反应,反而显得可爱。 萧寻初说:“其实我觉得她并非冷硬无情,只是她想到的许多事,其他人都无法理解,也不会支持她。时间长了,她便不愿再费无用的口舌,放弃寻找同伴,选择自己独自一人前进罢了。” 萧寻初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画面。 在月县与污吏决战前夜,她蜷缩在被褥下一声不吭。 她鲜少表露情绪,却对自己的妹妹、当初的严静姝,还有月县的雨娘、石烈、燕子,都不动声色地给予了有人情味的帮助。 偶尔有时候,她也会在不经意之间对他微笑。 谢知秋的内心,其实比许多满面笑容、逢场作戏的人柔软多了。 这样一个人,何谈冷漠无情? 想到某些场景,萧寻初不由一笑,道:“我当然也喜欢看她笑的样子,但我希望她是真心开心才笑的。 “如果我为了自己开心,去硬逼着她笑,那就本末倒置了,还有什么意义?” 知满听他这样说,若有所思。 她道:“你这个人,好像确实还不错,如果姐姐听你这么说,应该会开心吧。” 但说着,她又手往腰间一插,道:“但你最好还是有点紧迫感,现在是没事啦,反正没人知道你不是姐姐。 “但等有朝一日你们换回去了,别人我不知道,但秦皓哥八成是不会放弃姐姐的。 “说句实话,秦皓哥当年比你主动多了。 “就这样下去,你小心姐姐被人抢走。” 不等萧寻初反应,知满继续嘀嘀咕咕:“最近姐姐好像是比较忙啦,但你们之前在月县两年多,时间这么充裕,总有空闲的时候吧?你与姐姐朝夕相伴共处一室一起生活两年,居然一点都没……啊!” 知满说着说着,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换上戒备的眼神,严刑逼供道—— “你们在月县孤男寡女生活了两年!你不会这两年趁我不在,偷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