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华准备动身去美国,走之前喊了林夏来办公室。 “土拍准备的怎么样了?” “这是这一批集中供地中唯一的商住地块,竞争不会少。正在准备中,资金到位的话,竞价上估计没问题。” 林夏刚才进办公室时发现茶水台上多了个小冰箱,他面前办公桌上放着一堆纸张,下面隐隐约约压了一支笔,她想靠近些去看时,感受到了他扫视的目光,她又补充着继续说道,“我明天会去A市,跟程帆一起去参加个饭局。” 林建华点了头,自然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饭局,“你做事我放心,相关方面的人物打交道多费点心。” “好的。” “他在那的工厂怎么样了?” “不清楚,这次他过去看下工厂进度,我估计会跟他一起去。” “应该的,你也该多了解点他的事情。”林建华看着对面的女儿,在某些方面,她似乎是个极其单纯的人,想了想,叮嘱了她一句,“男人到了那个地位,受到的诱惑很多。你要上点心,管住他。” 林夏内心惊讶了下,他什么时候跟她说过这种话,脑袋里一瞬想了很多种可能。 “好的,爸爸。”她笑了下,“我的确不太管他。” “男人,你既不能管得太过,也不能放手不管,要时不时敲打他一下。”林建华打开保温杯,里边是晒干的蒲公英泡的茶,据说这玩意能降血糖,还是他弟拿过来的。 看着跟妻子有五分肖像的女儿,他难得温情,“夏夏,你结婚前爸爸就跟你讲了,物质上我能给你托底,关于结婚,你只要能幸福就好了。家庭有时比事业都难做,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对待。” 她一怔,原来只是父亲对女儿的关心。 他从不是不关心她,每次被压力逼到墙角觉得他在工作上对她是否太过冷漠而严苛时,这样偶尔的关心,让她能够合理化那些对待。 “爸爸......”她停顿了下,也只是说了句,“我会的。” “我大概去半个月,公司的事就都交给你了。” 即使中美往返航班多,交通便利,头等舱舒适,但往返的时差,车旅的奔波,对于一个六十多岁、身体不是特别健康的人来说,出国不是件舒服的事。 自从孙玉敏在美国长居,这还是林建华第二次去。 “好的。” “等A市的项目定下来,你有空了也该去看看她。” 林夏没有说话,想起了去年秋天,和程帆一起去的。 那时孙玉敏住在尔湾,家是一套带后院的独栋别墅。那天是周日,他们开车到时孙玉敏不在家。住家的保姆开了门,说太太去做礼拜了,按照惯例,她还要一个多小时才回家。 时差让林夏有点累,她却如同客人,也没问保姆有没有提前收拾出一个房间,能让她躺下睡一会。她坐在客厅,喝茶提神,程帆呆在外边院子里抽烟,似乎是有意给她腾出空间跟保姆闲聊家事。 孙玉敏来这后,信了教,还入了当地的华人基督教会。每个周日都会去参加礼拜,平时还有些教会活动要参加,现在每周上两堂英语课。 尔湾华人多,只要足够有钱,不会英语也可以活得挺好。孙玉敏是初中文凭,刚来时请了个附近大学的留学生,天天上门教她英语。 保姆说,她有了很多新朋友,还是还会在家里办聚会。 林夏看着餐桌上鲜艳的玫瑰,问了句,也有人追她吧。 一个拥有非凡美貌的女人,无论在哪个年龄段、是否有伴侣,都不会缺少追求者。 保姆尴尬一笑,说有的。 林夏没有再问,孙玉敏不会找一个嘴不严的保姆。 又喝了两杯茶,孙玉敏才回来,穿了套深蓝色的三宅一生,踩了双乐福鞋,戴了墨镜,裹得严严实实。她本就高挑,有规则的褶皱面料显出气质的同时更显得人严肃。 见到女儿并没有什么惊讶,连拥抱都没有,她摘了墨镜说了句,你来了。 在外边餐厅吃了饭,她没什么话说,擅长交际的程帆时不时抛出一个话题,才不至于彻底冷场。 吃完饭,他们开车将孙玉敏送回家中,她没有说,就在这住下吧。而林夏也早有先见之明地订好了附近的酒店,也没什么不好,各自作息与习惯不同,住到家中倒不如酒店来的方便而自在。 告别时,看着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的孙玉敏,坐上车的林夏忽然开了车门,跑到了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抱住了她,抱了许久,感受到妈妈的手轻拍着她的背,忍住心中的酸涩,她说,妈妈,回来吧。 一个经历过风风雨雨、亲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