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钱给自己养老呢,这事哪里能指望女儿?” “最近厂里怎么样?” “还行,发了季度奖金后,大家干劲都挺足的。” “那就好,厂由你管着,我放心。对了,早两天我还遇到了我叔叔,你认识吗?” 她就一个叔叔,周旺财心中一慌,莫非她知道了他最近和林建业一起鬼混?但又不可能啊,他咽口水时才发现异常口干,“认识啊。” 她的手无意识地捏着矿泉水瓶,盯着周旺财继续问道:“我突然很好奇,当年他为什么被赶出钢丝厂,那时候你在厂里的吧。” 没想到她是问那件事,周旺财愣了下,“我不知道啊。”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大约记得林建业来厂里闹过一次,就再没来过,具体原因,他并不清楚。但那时孙玉敏辞退了一批亲戚,林建业只是被包括在其中。 林建华办了厂,生意做起来后,自然不免有亲戚过来干,包括王秀萍那边的。效益好时,有人在这吃白饭少干活,林建华只顾着在外面谈业务,有业务持续能赚到钱,这些事就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遇上行业周期性,生意不行时,问题就暴露出来。竟然还有亲戚吃里扒外、收好处买了劣质模具,拉了两回模芯就有裂缝,拉出来的钢丝全部报废。修模具的人也不干事,尺寸搞不对,经常被客户退货。 孙玉敏直接动了手,将这些人全部辞退,包括林建华不方便出面的、王秀萍那边的亲戚。 听着周旺财把当年这些大致说了下,林夏看着他,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了他?” 林夏不悦被反问,“你出去吧。” “好嘞。” 周旺财起身出去,关了门就变了脸色,多问了句,就自讨个没趣,被她呛了声。今非昔比了,她真是对自己这个师傅毫无尊重了。 林夏又把会计喊来,问了报表中的几个疑点后,就结束了这一趟的工作。要没什么事,估计要一两个月后再来这了。 她临走前看了里边的卧室,空着的床,干燥的卫生间,外边的沙发也没有凹陷的痕迹。 这个办公室,后来装修过,有了建林集团后,孙玉敏也很少来这。 置身此间屋子里的林夏,不知曾经的孙玉敏,是如何顶着压力与谩骂,将那些人辞退。以此为起点,开启了她的事业。 一个不在乎任何外界评价的女人,在掌握了世俗的权力与地位后,那些曾对她攻击谩骂的人,会毫无自尊心地爬过来,祈求她的施恩。 离开前,林夏看着这间屋子,却觉得无比陌生。对她的妈妈,她几乎是一无所知。而这些过去,是个巨大的黑洞。抓着门把手时,似乎只要往又即将陷入一片黑暗的屋子里看上一眼,就会被无尽的黑暗吸入、被深渊凝视。 她往里看了眼,用力地关上了门。 出了钢丝厂,在镇上开车时,虽有人行道,但保不准有突然冲出来的路人,林夏开得并不快。 镇上有座庙,没开到跟前,大老远的就能看到黄色的墙体。当初建庙时,乍富的林建华捐了一大笔钱。常被当地人说,他能有今天,都是建庙的功劳。毕竟一命二运三风水,努力都排不上号。 还没开到跟前,就看到两人正从大门口走出来。王秀萍手里拎着好几个塞得满满当当的红塑料袋,林建业开了车帮忙放到后备箱,再开车带她而去。 林夏在后面开得慢,看着远去的车辆,忽然就将车停在了马路边,这里不会有人贴罚单。拿了包,走到庙门口时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进去。 庙颇大,门前种着石榴,已经有了拇指大的果,正对着大门的是大雄宝殿。林夏没有进去,继续往里走着。 看见有人从地上一层的一道门里走出来,她顺着台阶而下,走了进去。里面一片阴凉,看到墙上、佛台前都摆放着一个个名字,才意识到这是往生者被家人供奉在这。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始在这间颇大的屋子里,一座座小佛像前找着名字。可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 她出了这层,又爬了阶梯,沿着通道往里走去,边走就听到了后边一座殿里传来僧人们的唱诵声,有两人跪在了前边的蒲团上,这是正在进行一场法事。 林夏没有继续前行,就到了右手边的偏殿中。夏天燥热,但身处佛殿中,倒没热得那么难耐。 佛像前的香炉前燃着三根香,旁边摆放着鲜花瓜果,还有个空置的多层烛台。 她正在抬头看佛像时,旁边一人走出来,主动搭了话。 “施主,你在求什么?” 林夏转头看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