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识到书皮的美也说不定。 想着,他伸手去接,又暂停了动作。 眼前的一碗汤水黑漆漆,宋清淮顿住,眼里浮现出少许焦恼,“怎么有我的药?” “这怎么能算是药呢?”黎衿微笑,“不苦的,只是一点安神汤。” 安神汤可能不苦,也不会好喝到哪里去,宋清淮的眉头皱着,并没有舒缓。 他点了点桌面,“放着吧。” “这药还是趁热喝好,楼下张姨还给你配了两颗甜枣,别辜负人家的一片好心。” 说是这么说,其实是他怕宋清淮嫌苦少喝才找张姨要的糖。 黎衿从口袋中掏出两颗甜枣,那甜枣像是喜糖,外面还印着“枣生贵子”四个大字,枣字最后一笔连出了条白沙路,上面绘着一对新人。 宋清淮不由沉默。 见他的视线凝在自己的手上,黎衿又弯了弯眼睛解释,“张姨牌友小孩的喜糖。” 别的糖倒是可以,喜糖反倒让他更不想喝了,他宁可苦一点。 宋清淮没接糖,倒是反问,“你和张姨挺熟?” “还行,”黎衿将糖卷在手心里,推了推桌面上的药碗,“我也有,宋臻也有。” “张姨还说许总不爱吃甜的,不用给她送。” 这点宋清淮知道,许绛不会表现明确出对某种口味的偏爱,但如果套餐二选一时,她点的小食或饮品大多是不甜的。 怕对方让他接了喜糖,宋清淮将药一口闷,难以言说的味道让他的大脑空白了几秒。 带来的熊只趁机放好了一只,沙发靠背的空隙不够挡,黎衿有些遗憾地缓慢眨了眨眼。 宋清淮总觉得他有哪里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怎么会,清淮,你就是太紧绷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该好好休息了,别等下又多出来一个病患。” 苦味还在口中弥漫,宋清淮揉了揉额角,“我知道,但我最近总直觉哪里不太对。” “放轻松,直觉不完全靠谱的,我先走了,许绛那边我还得去看看,她最近倒是不失眠,只是多梦。” 宋清淮的“嗯”字还没从喉咙里出来,眼前骤然一黑。 他眉头一皱,又在犯什么病,“你把我灯关了。” “噢噢,你自己开下,不好意思,不小心忘了你还在里面。” 说着“不好意思”,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远。 他眼皮一跳,反手打开自己身边的开关,灯一亮,似有所感偏头看向黎衿原先站的地方。 酒红色沙发上,浅棕色的小卷毛熊围了黄色三角餐巾,面前还摆了个空盘子,里面是两包蜜枣。 谁带过来的熊不言而喻,难怪遮遮掩掩的。 宋清淮站在小熊面前沉默了一会,对方莹润剔透的琥珀色瞳孔漂亮又俏皮,他伸手想把它拎起来丢出去,又迟疑一瞬,蹲了下去。 他伸手点了点小熊的黑色的鼻子,又用力推了推,小熊身体一晃,他连忙按住它的脑袋。 手下毛绒绒的触感还挺不错。 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宋清淮抿唇,轻声打着商量,“你要留下来的话,要乖一点,知道吗?”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说完,他把小熊的头往下摁了摁,算是回应。 它实在很像,他小时候没能抱上的那只熊仔玩偶。 已经出门的黎衿只觉得皮这一下自己的心情都变得好了很多。 他一路往左走,敲了敲门,“许总?我来复查。” 这会他没立即等到回复,等到他已经把另一只熊从背后拿出来摆弄餐巾帼,才收到答复,“……请进。” 黎衿掀回小熊的餐巾,推开门说,“许总,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桌面的透明茶几上有本被涂的乌漆嘛黑的本子,许绛卷了卷,把废纸压成实心,丢进另一边的纸篓,抬眼看他问,“怎么了?” 黎衿张口胡扯,“我给你带了只毛绒熊,是我精心挑选了好久的。” “……”许绛怔愣瞬间,应下,“拿来吧。” 接到手中的毛绒熊挂着红白格子围巾,许绛转了转,和它对视一眼,琥珀色的瞳孔澄净,她蹭着侧脸的大拇指微顿,视线垂落,为它理了理弄乱的围巾。 “您的手腕,我把个脉就行。” 黎衿感受着脉搏,问道,“除了多梦,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