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朝廷已出兵讨伐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至蜀州百姓耳中后,民间的反应却并不算太过激烈。 或许大家早就料到会有这样一天,顶多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而已。 因此,除了茶余饭后讨论上几句,大多数人并未将此放在心上。 既没有拖家带口的提前逃难,亦没有慌慌张张的闭市歇业,更没有“弃暗投明”迎接朝廷大军。 当然了,这并非意味着蜀州百姓都已经认准了宁玉珂这位“新王”,也不代表着他们认为“蜀国”能抵挡得住。 之所以如此淡定,仅仅是因为战争之事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与前世古代一旦打仗就要挨家挨户抓人充军不同,修真世界“当兵”的门槛可是很高的。 除了少部分粮草、后勤兵之外,剩下七八成士兵最起码也得是已经入品的武人。 天下之人当中八条主脉全通的大约占三成。 如果再除去那些因天赋极低而放弃习武之人,以及大部分女子,那么真正会走上修炼一途的只有差不多不到一成。 这也就意味着,至少有九成的人压根就不具备“参与战争”的最基本条件。 说白了,连抓壮丁都抓不到自己头上,那还有啥好担忧的? 至于打仗会对生活其它方面造成的影响......如今整个大宁只有蜀州最安生,其余各州哪里的日子都不好过,即便是逃难又能逃去哪里呢? 再说了,自己毕竟俩月前还是大宁子民呢,就算朝廷大军打来了,想必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吧。 等到蜀州城被攻破、未央宫被一把大火烧毁,到时候不外乎就是再换回之前的皇帝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抱着类似的想法,蜀州的百姓大都继续该干嘛干嘛,顶多就是多在家备了些“平价粮”以防日后粮价飞涨。 听说其它州郡粮价都涨了三四倍了哩。 这么想想,新女皇好像还真的挺好的...... ...... “听说了吗?这次朝廷平叛大军的主将是镇国大将军韩兆哩!” “张哥,你这嘴啊......如今那未央宫才是咱的朝廷!” “哈哈哈,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 小小的茶摊距离蜀州城新衙门不远,此时正值晌午,有不少挑夫货郎正聚在此处喝茶打诨。 自打蜀州州衙被改建成王宫之后,魏长天便又在城北重新选了一栋大宅以作新衙门之用。 因地处闹市,所以这附近来往的百姓颇多。 起初大家还都有些惧怕那些腰间挎刀的官差,但时间一久却也发现了这些官差似乎跟之前并不一样。 从不乱抓人,吃饭喝茶都照价给钱,巡街抓贼也不似此前那么敷衍。 更关键的是待人都极为和善。 就像是刚刚闲聊之中有人说错了话,即便就算被衙门的差役听到了也不会有大麻烦,顶多就是被训诫上一番,罚几个铜板了事。 这要是换作以前,保不准早进了大牢,被安上一个“蛊惑人心、通叛谋反”的罪名了...... 日头正三竿,又是艳阳天。 虽已入秋,但晌午时还是有些热,有些刚刚跑完活的挑夫连汗衫都脱掉了,就这么光着上半身大口大口喝着一枚铜板“无限续杯”的凉茶。 众人聊到兴起,突然却听得衙门那边传来一阵喧闹,似乎还伴随着各种各样的大呼小叫。 “怎的了?” 有人疑惑的抬眼看去:“怎的衙门口围了那么多人?” “好像是刚贴了一张新榜文哩!”有眼尖者高声回答。 “榜文?”谷侢 一众汉子闻言皆少了大半兴致。 这时候张贴出来的榜文肯定与打仗有关系,而打仗又是武人的事,所以便与他们这些人没关系。 这样一个“推理”原本没错,但随着衙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众人还是越发好奇那榜文上到底写了什么。 直到从衙门处传来的一声声喊叫逐渐变得清晰。 “女皇下令减田赋啦!” “减田赋啦!!” 有人吆喝着往这边跑,脸上的激动之色已无可附加。 “这位老兄!” 有挑夫一把拽住此人的胳膊,急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榜文上写了什么?” “那可不是榜文!” 衣着普通的男人兴奋道:“那是户部的新政!女皇下令啦!打今儿起咱们蜀地老百姓的田赋只有五十税一哩!” “五十税一?!” 一众挑夫顿时瞪大双眼:“老兄!你可没看错?!” “我不识字,但却是那官差亲口说的哩!这哪里会有错!” 男人笑着往衙门口一指:“你们若是不信自己去问问就是!” “......” “哗!!” 一群人面面相觑了几息,旋即便一窝蜂往衙门口跑去。 甚至连茶摊老板都顾不上摊子了,同样火急火燎的跟在后面,就像前世着急去抢免费鸡蛋的老头老太太似的。 也不怪这些人会有如此表现,因为五十税一的降幅实在太夸张了。 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否则这可是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啊! “皇恩浩荡!皇恩浩荡啊!” 报喜的男人目送一群挑夫货郎跑远,由衷的感叹两句后便也继续向前跑去,准备将这件天大的好事继续告诉更多的人知道。 烈日依旧高悬在蔚蓝色的天中,万里无云。 就如同耀眼金黄的阳光,“朝廷已发兵平叛”给蜀州城带来的阴霾顷刻间便被这条“降税”的新政所驱散。 一传十、十传百,此事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传遍蜀州。 人人皆交口称赞宁玉珂的仁政善举,心中对这位“女皇帝”的评分一下子便飙升了一大截。 并且很多人对这场战争已不再是无所谓的态度了。 他们希望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