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梧桐到了? 馗龙那群人这么会挑时候? 早不行晚不行,非得这时候把人送过来? 要不是魏长天知道馗龙之人没有立场,否则怎么也得怀疑一下他们是不是故意给自己添堵来的。 至于李梧桐非要立马见自己...... 犹豫了一下,魏长天起身冲屋中众人拱了拱手。 “诸位,我失陪一会儿。” “......” 仪式马上就要开始,新郎却突然要走。 包括梁振在内的几人都有些惊讶,不过却皆没说什么, 也没问他要去干啥。 他们知道魏长天心中定然有数,因此便只是笑着回道: “公子但去无妨。” “好。” 深吸一口气,绕过屏风,跟着张三从后门走出正厅。 魏长天出门后立马问道:“送李梧桐回来的人有几个?可曾说过什么?” “回公子,一共七人。” 张三如实回答:“他们将人放在后院便走了,未曾说什么。” “嗯......” 点了点头,魏长天心里有些遗憾。 他本来还想着跟这群馗龙之人聊聊呢,结果后者竟然放下人就走了。 当然了, 一群二品高手, 共济会留不住他们倒也是正常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庄之明有没有在这七人之中...... 魏长天脑子里胡乱想着事情,不多时便跟张三一同走入了后院。 相比于热热闹闹的前院,后院之后并没有几人走动,不过各处都挂着红灯笼、绑着红绸,放眼望去仍旧是一片喜庆。 “公子,便是这里。” 停步在一处偏房门外,张三小声说道:“武平公主如今就在屋中。” “行,我知道了。” 脑海中渐渐浮现出李梧桐的样子,魏长天扭头叮嘱道:“你就守在屋外,不许任何人进来。” “另外,如果我许久未出,记得在仪式开始之前提醒我。” “我明白,公子。”张三正色应声。 “嗯。” 点点头,魏长天稍稍一顿,然后便伸手推开了房门。 ...... ...... 普通的装潢、冷清的氛围、眼眸失神的女子...... 在踏入房间中的一瞬间, 魏长天只感觉屋里屋外彷佛是两个世界。 他不是没想过李梧桐如今的样子,但万万没想到后者竟然会憔悴到这种程度。 脏兮兮的衣裙一看就是数日未曾换洗过,原本不输陆静瑶的脸庞如今却是消瘦惨白。 更显眼的是,那一头柔顺的青丝竟已变成零碎的短发。 少了长发的遮盖,正在微微颤抖的肩头也愈发显得瘦弱。 “......” 一时间,魏长天竟没能说出话来,只是这么愣愣看着彷佛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李梧桐。 而李梧桐也呆呆的看着他。 四目相对,物是人非,相顾无言。 直到魏长天心情复杂的轻叹了一声“公主”之后,李梧桐才似终于得以解脱一般,勐地扑到他的怀中放声大哭。 窗外,欢快的戏声和人群的笑声缥缈,与这无比痛苦的哭声格格不入。 魏长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李梧桐的后背,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 虽然无法完全感同身受,但他却能明白后者此时的心情。 国家将亡,父亲亦被极尽羞辱。 如果再加上此前虞平君之事...... 短短的数月时间,李梧桐的人生确实经历了太多太过沉重的变故。 说实话,这样的遭遇换做是谁都很难承受得住。 更关键的是魏长天眼下还不能帮助她解决这一切,所以心中难免会有些愧疚。 “......” 不知过了多久, 屋中的哭声终于渐渐变小。 不过这却并非是李梧桐哭够了, 而是她在极力强忍那不停翻涌的泪水。 因为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公、公子,奉元那边怎么样了......” 死死抓住魏长天的衣角,李梧桐咬着嘴唇颤抖着问出她最在乎的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魏长天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她其实并不知道如今大奉的情况。 看来馗龙之人这一路上什么也没跟她说。 魏长天知道,如果自己把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李梧桐,那对后者来说绝对又是一遭重创。 但这种事又不可能瞒得住,她早晚都要面对。 所以...... “公主,你离开奉元后的第二天,你父皇便开城门投降了......” 魏长天默默说着话,同时一直观察着李梧桐的状态。 见后者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应该是对此早有预料,他这才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唉,之后宁永年便令邬定将你父皇送到了怀陵府,诬陷其为原州城之事的真凶。” “再然后......” 说到这里,魏长天实在难以将李岐被吊在怀陵城头之事说出口,便顿了顿,柔声劝道: “公主,这些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你刚到蜀州,如今还是好好修养一段时......” 魏长天的话并没能说完。 因为此时的李梧桐根本不可能等得到以后,只是不停战栗着问道: “再、再之后发生了什么......” “......” 看着李梧桐,沉默半晌之后,魏长天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公主,听我的,现在你先休息。” “以后我会将所有的事情如实告诉你,也一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我、我不要休息......” “我、我还要......对、对!我还有事要做!” 突然,李梧桐蓦得抬起头,语气也变得无比急促。 “我、我要走!” “我要去找宁永年!” “十、十三天,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对!我、我必须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