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魏长天突破二品后的第一战,也是大大改变了新奉战事走向的一战结束了。 此战过后,乾回大军后撤了足足二十里。 要知道这是这百万大军自开战以来的第一次后撤。 而造成这一切的不过只有七个人而已。 如此一战对于乾回二国来说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打击。 浩浩荡荡百万雄师,两个月过去仍未拿下弱小的新奉不说,现在更是遭遇了第一次失败。 更关键的是,此时大军之中已然再无一个上三品将领。 虽然中三品的中层军官大都还在,整支军队还不至于失控。 但没了这些高层将领,这仗肯定是没办法打下去的。 毕竟昨夜那一战可以上演一次,那就可以再上演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面对如此情况,摆在乾回二国面前的便只剩下两条路。 要么立刻撤兵。 要么立刻再派将领接管大军,稳定军心。 总之,不管是二国最终的决定如何,都无疑憋屈的很。 就像大乾皇帝景国青,在听闻昨夜之事后便大发雷霆,发誓要为死去的大乾将士报仇。 不过另一边,此时正跟楚先平待在一起的大回天子吕鸿基,他的反应却有些耐人寻味。 ...... ...... “吕舵主,你好像并不恼怒。” 大回,萧州。 与大宁一样,大回也是州制,境内共有三十州。 而萧州则位于最东边,距离新奉国界仅有一河之隔。 萧州城的一家客栈之内,刚刚在此歇息了一夜的吕鸿基和楚先平此时正在吃早饭,等下便准备出发继续赶往奉元前线。 毫无疑问,昨夜之事的情报已经在第一时间送到了吕鸿基面前。 而就像楚先平所问的一样,这位大回天子的表情竟十分轻松,好似并未将此当做一回事。 “先平兄弟,喜怒不形于色,为帝王者怎能什么都写在脸上。” 喝了口粥,吕鸿基笑呵呵的回答道:“我虽未曾表现出来,但心中或许已是恼怒到了极点呢?” “吕舵主,你若是真的恼怒,那现在就不会这样说了。” 摇摇头,楚先平视线平静:“怎么,你仍有后招?” “后招谈不上。” 吕鸿基笑了笑:“只不过是早就有的打算而已。” “是么?” 楚先平同样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习过挑月剑的馗龙之人如今应该也已在去奉元的路上了吧。” “哈哈哈哈!果然事事都瞒不过先平兄弟!” 大笑两声,吕鸿基也不隐瞒,搁下筷子慢慢说道:“他魏长天和秦正秋纵使再强,我不信还能敌得过我馗龙之人!” “正好如今大军之中已无将领,倒是恰给了我将这些人安派进去的理由。” “先平兄弟,你等着看便是。” “好戏这才刚刚开始呢。” “......” 好戏才刚刚开始。 毫无疑问,虽然魏长天于昨夜突破了二品,并且立马大展神威将乾回大军搅了个天翻地覆,但吕鸿基对攻破奉元、逼问出破挑月剑心魔之法仍持十分乐观的态度。 而在楚先平看来,这份“乐观”确实是真的,可吕鸿基给出的理由却未必就是真的。 最起码不会是全部。 区区几个馗龙之人,即便习过挑月剑,但实力相距秦正秋肯定还差着一截。 更何况当魏长天突破二品之后,其展现出的战力也并不比秦正秋弱多少。 有此二人在,馗龙之人就一定能逆转战事? 只能说有可能。 但这个可能性应当并不足以令吕鸿基是这般胜券在握的态度。 所以,后者肯定还有别的计划...... “吕舵主,魏长天算是有几分将才,他不会等到你的人赶去奉元的。” 眼帘低垂,喝了一小口粥,楚先平突然换了个话题。 “如今乾回大军虽仍有八十余万,可已是一盘散沙。” “你信不信最晚明日,奉元便会撤去天佛阵主动出击。” “别忘了,雁门郡还有三十万宁蜀援军。” “等他们完成合围,你觉得这八十万人能坚持几日?” “......” 一边喝粥一边说话,楚先平的声音不大,但分析的却句句都在理。 确实,如今刚刚遭遇了一场颠覆性的大败、且军中无将的乾回大军的确无比虚弱。 虽有八十万之众,可军心已然是跌到了最低点。 这种时候只要魏长天认得清局势,从奉元和雁门两个方向对其前后夹击,想必乾回联军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崩溃。 而一旦他们溃不成军,那吕鸿基哪怕派再多馗龙之人过去也没用...... 不得不说,楚先平对局势的把控很准确。 但他只是提出了问题,却并没有给出解决办法。 至于吕鸿基对此是何反应...... “嗯,先平兄弟说的有理。” 点了点头,随口应和这么一句,然后就没了下文。 很明显,吕鸿基肯定早就做好了安排,不怕魏长天真的如楚先平说的一般做。 并且,他不准备把这个安排告诉楚先平...... 晨风清爽,朝日和煦,客栈之外有几个小贩正在歇脚,并不知道他们的皇帝此时就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 “吕舵主,好心提醒你一句。” 意味深长的看了吕鸿基一眼,楚先平并未追问,而用一种略显玩味的语气缓缓笑道: “凡事别太自信了。” “......” ...... 午时。 雁门郡,雁门城。 “快!快点!” “带好辟谷丹!行军至奉元之前不再休整!” “敌军军心已溃,如今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 “此战胜负便在此一役!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 吼声四起,旌旗招展,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