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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遇到这事儿,哪还睡得着?”

“咚咚咚。”

院门外铜环声响三下,二老听罢便穿过院子将门栓拉开。

“是顾将军。”

见顾知愚挑灯立于门外,怀里还抱着一小麻袋,二老顿生欣喜,赶忙让开身子热情相邀:“快请进来。”

顾知愚不忙进门,而是看了一眼隔着一道院子的屋舍。

“放心吧,她早就睡了。”

乔婆看出其顾虑,便主动解释:“进屋坐了说话。”

“不了,就在院子里吧。”

篱笆围起的菜园边,有一方石台、三座石凳。

将怀中的麻袋轻轻搁在案上,顾知愚对二老说道:“这里是一些日常所需的盐、细米还有黄豆之类的,足够你们三日所用。津屿口不比帆公岛,这些东西不太好弄,你们年岁也大了,不要再吃那些糙食,对肠胃不好。”

“噢对了。”

他想起还有一物,便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只钱袋,也搁在了麻袋旁:“这些钱你们也留着,上山砍柴太苦,风险也大,这几日就不要去了,反正是要回去的,金子无论那边都可用。”

“不可不可。”

二老连连摆手推辞:“先前您已经送了不少东西和钱了,我们虽年迈,但好在也是在这山上长大的,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即便是回去也足以谋生。将军您军俸也没多少,还是自己留着吧。”

顾知愚笑答:“我孑然一身,留着也没什么用。”

一语未落,笑容中夹杂的黯然也渐渐显露出来:“事发在我管辖之区,给的再多,也换不回一条命。”

乔婆听罢也难免心头感伤,掩面哭泣。

“将军切莫自责。”

乔翁眼含热泪,对顾知愚却满是感激:“若非将军,小女注定白白冤死,是您为她找到了真凶,如今恶贯满盈之人已然伏法,连同小女在内,那些惨死于他手下的冤魂,想必也可得安宁。”

“虽说是情非得已,此番也算是利用了你们,真是对不起。”

无意再勾二老伤心事,顾知愚也不再提,而拱手道:“期间那姑娘就烦劳你们多加照看了。三日之后,我会准备船送你们一起去对岸,届时我会伪装你们船难的死讯,到那边会有人接应,好生安顿你们,不会有人找麻烦。”

“将军说得哪里话,当初您找我们之时已言明利害,是我们为了替女儿报仇,自愿帮助您的。”

乔翁拭泪回道:“小女新丧,我家老妻悲痛欲绝,今日遵照先前将军之托,于寅时接回了这姑娘,她竟哄得多日不进水米的老妻喝了两碗粥,整个人也看开了一些,说来还要多谢她才是。”

“哦?”

顾知愚下意识看向了小屋,随即笑道:“除了胆大之外,她倒还挺心善的。”

说话间,顾知愚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便低声道:“在下还有私事处理,二老请进屋早些安寝。”

待到两位老人进屋熄灯,顾知愚这才来到院前将门拉开。

门外所立者未持提灯,且没有进门。

两人什么没有说,顾知愚便跨过门外,并将门带上。

那人道:“我刚自都护司来,那里的情况我都知道了。看来你的直觉是正确的,先前接头人‘路’突然被捕遇害,的确是来往运送的船工舵手出了问题。不过,你是怎么确定是秦痩?”

“其实也算凑巧。”

顾知愚自嘲一笑:“十日前我在辖区的海滩无意发现了一具浮尸,军医检查过她,她的右手食指指甲里,存在沾有血迹的皮屑,而偏偏活动在这块区域的船工渔夫之中,就只有秦痩的脸上有抓痕。所以我暗地里盯住了他,结果发现他一直从事倒卖良家妇女的勾当,甚至手上还沾了几条人命。此人表面平庸简朴,受我们指派行事,实则视财如命,早就和钦察监的人接触,待价而沽后出卖了‘路’。”

“那还真是悬啊。”

黑影长舒一气,庆幸道:“所幸与他直接对接的人,只有‘路’,而‘路’被捕后坚贞不屈,宁死也没把你供出来,否则你也早就没命了。”

“所以,于公于私,秦痩都得死。”

忆其‘路’在狱中被折磨致死的惨相,,甚至临终前还对着自己咧动着满是血丝的嘴角,顾知愚双手紧握,捏得“咯咯”作响:“那种眼睁睁看着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痛苦,我连一刻也无法忘怀。”

“这对我们而言也是个教训,以后看人千万要看准。逝者已矣,我们早已将生死抛之脑后了。”

黑影轻轻拍了拍顾知愚的左臂:“活下来就只能向前看了,否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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