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古现场进行发掘工作的时候,总体的感受还是很愉悦的。 不管是面对出土文物的惊喜感,还是那种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满足感,都很爽。 三十多个陪葬品,要清理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 花了三天多的时间,陈翰他们才将十来个陶器都给清理出来了。 这些陶器大部分都是日常用器,用现代的话说,就是一些锅碗瓢盆。 除了那个陶井稍微有点不同寻常之外,其他的陪葬品在汉墓中都是很常见的。 不过常见不代表普通,每一个能保存到现在的汉代文物,都是稀世珍宝! 虽然说,像陶器这种东西,特别是唐朝以前的陶器,在收藏领域基本是不太有人问津的。 不管是公开的拍卖会,还是什么私密的高级文玩圈,基本都少见唐朝之前的陶器大放异彩。 拍卖或者私人之间买卖都卖不出价格来。 比较受收藏圈子和艺术品圈子流行的,大多都是瓷器,特别是明清时期的瓷器! 就连唐朝久负盛名的陶器唐三彩,都很少在私人收藏圈流通。 为何? 因为现在存世的陶器,不管是西周的还是汉唐的,99.9%全都是土里挖出来的出土陪葬品! 不存在什么祖上传下来的,或者是正常传世留下的。 汉唐乃至春秋战国离着现代已经太久远了。 而陶器又是非常难保存,一个磕碰也就破碎了,不可能好好保存几千年的。 再者,陶器毕竟在精美程度上,比不过更加漂亮的瓷器。 加之华夏传统收藏一般不收冥器,认为出土陪葬品阴气重,不宜摆放把玩。 所以陶器在收藏品领域,价值不高,鲜有人问津。 如果在文玩店或者那些文玩市场里,看到有人拿出一个古朴的很,简直就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陶器,说这玩意是西周的,价值非常高。 那不用看了,绝对不可能是西周,只有可能是上周的,是拿来专门骗文玩新人的。 不过陶器在收藏品领域没价值,不代表这些文物就不是宝贝了。 对于考古工作者和历史学者来说,这些陶器就是一扇了解和接触上古时代的大门。 通过这些陶器,学者和研究员们能够还原出当时社会的生活状态,虽然不能说百分百吧,但是百分七献多称青铜为“金”,称精纯而美好的青铜为吉金。” “这些珍贵的青铜铸造出来的器物发出金色的光芒,看上去非常吉祥。” “可以想象得出,这些青铜器在刚做好时,得有多么漂亮。” “当时这些青铜器,应该是和现在的铜一样,散发着金光灿灿的金黄色或者玫瑰金色,艳丽无比。” “可惜啊,再美丽的青铜器,也抵挡不过岁月的腐蚀。” 陈翰手上捧着的,便是一个青铜镜子,汉朝人普遍有在下葬的时候,随葬镜子的习惯。 而且镜子通常都要摆放在墓主人头向着的那一面。 所以通常通过墓室中镜子放置的位置,就能判断出墓主人的首尾位置。 比如这座墓,镜子是放在墓室的北端,那就说明墓主人的朝向应该是头朝北,脚朝南。 这样开棺的时候,就大概能知道墓主人的“姿势”了,方便考古工作者操作。 要知道,不是所有的墓,墓主人都能保存完好的,有些保存堪忧的,甚至可能只能剩下几个牙齿,或者只剩下一些粉末了。 这时候靠铜镜的位置来定位墓主人的朝向就很重要了。 免得把墓主人头尾搞反了,影响对棺内情况的判断。 一边为这青铜镜不复刚铸造时之美而感叹,陈翰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个青铜镜。 虽然它已经“绿”了,但是生锈不会掩盖其精美。 这枚镜子整体呈现一个正圆形,大约直径在20厘米左右,在镜子的北面,有一堆雕刻出来的花纹,大多是青铜器常见的连弧纹。 而在花纹中间的主纹,则是一圈铭文。 陈翰凑近细细辨认了一番。 系统赋予他的考古专业知识发挥起了作用。 他轻易的就辨别出了这圈铭文乃是篆体。 十二个经过岁月侵蚀,依旧深刻在镜背的篆书,从陈翰的口中轻声念出。 “内清质以昭明,光辉象夫日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