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勤纪录,多绘图、拍照,尽可能把各种迹象详记下来,为以后的研究提供根据!” “手上动作都轻一些,细致一些,不要毛躁!” “好了,多的就不说了,开始工作吧!” 随着李教授的一声令下,社科院考古所与广州考古所的联合考古队,便正式开始了象岗南越王大墓的主墓室清理。 昨日下午,东墙放置的漆木屏风,已经被清理了。 说是屏风,其实就是四堆漆黑的碳化物。 屏风的漆木结构已经完全休怪了,只剩下用于固定这扇披风折角处的铜包角构件还在。 也是凭借着这些铜包角,这才认出了是屏风。 所谓的清理,其实也就是将这四堆屏风腐化物整体提取,然后装进箱子里,等待后续文物修复工作者整理复原。 之所以要整理披风,是因为披风的位置,刚好挡住了椁墓。 别看主墓室长4.84、宽1.84米,好像挺大。 但是实际上,这个大小,也就刚好够装下一个棺椁。 诸侯王级别的棺椁,都是四棺一椁或三棺两椁,再考虑到南越王一向僭越,没准还是用的天子七层。 所以实际上主墓室内,供考古工作者们活动的空间真不大。 将这个屏风的位置清理出来,才刚好能让五六位考古工作者落脚。 实际上就是他们站成一排,替代了原本的屏风而已。 人不多,一共六个人,分别是李教授、傅所长、陈翰、凌安、庄云鹏、汪卫清几人。 两个考古所各出三人。 当然,整个主墓室的考古工作不只是他们六人参与。 这次主墓室的清理工作将会分成两班倒,陈翰他们干完后,就换孔建文带队继续清理。 “咦...” 清理工作刚开始,李教授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墓主人的棺椁,好像只有一棺一椁啊?” “不符合他的身份啊!” 虽然说,棺椁已经腐朽了,但是因为长期放置在墓室之中,还是会有很明显的痕迹存在的。 根据这些留下的痕迹,大致是可以还原出,棺椁原本的样子。 也正是因此,李教授在认真打量和观察了一番墓室中央的棺椁后,感到非常的奇怪。 依周礼,诸侯的棺椁是五重的。 之前出土的大部分西汉诸侯王、列侯的墓葬中,用的都是五重棺椁,无一例外。 而且这并非是西汉的制度,乃是周礼! 东周开始,各诸侯就都是如此葬式了。 但是这位墓主人,用的却是一棺一椁! 这严重与他的身份不符,只有最低级的士,才会如此行事! 以南越一系君主那酷爱僭越的风格,不应该使用如此低级的棺椁啊? 皱着眉头,李教授怎么都想不明白。 陈翰与傅所长等人,也都纷纷用着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椁痕。 这套棺椁,很大。 根据所留的一部分板灰痕以及原钉嵌在椁ban上的6个大铜铺首的位置,可以大致推断出棺椁的长宽尺寸。 虽然是一棺一椁,但是棺椁非常大,整体差不多有四米宽,两米长。 棺与椁之间同样差不多有两米的间隔,并且其中塞满了随葬品。 外椁宽两米,放置有包括车饰在内的众多明器。 内棺同样也宽两米,肉眼可见的,比较显眼的是一片片的玉璧,似乎是覆盖在了墓主人尸体上方。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头箱,里面同样放了很多随葬品。 其中有一个高足玉杯非常显眼,应是放置墓主人生前常用的生活用品。 棺与椁内布列整齐的随葬品之间,留有大约20厘米的一个空缺区域,将棺与椁隔开了。 很明显,这原先应该是棺椁之间的壁板。 虽然棺椁已经基本朽坏了,但是还有一些残存的漆皮可见。 大家清理棺椁的第一步,就是先提取这些漆皮。 这些漆皮外黑内红,不过只剩下了十余片而已,却已经可以让考古人员们确定,这口棺椁原先打造出来的时候,应该是外刷黑漆,内刷红漆的。 符合西汉初期的流行风格。 除此之外,最大的那块漆皮,大概有巴掌大小,漆皮本身是黑漆底,但是上有用绿、黄、朱三色绘制的流云纹图桉。 这说明棺椁原本应该是画有彩绘纹饰的。 虽然现在已经没办法看到这具棺椁的样子了。 但是可以想象的出来,在刚打造出来时,这幅棺椁应该会非常漂亮。 同样是一棺一椁,但是这位南越王的棺椁,可比遂先生的棺椁上档次的多,精美程度更是没办法比。 而棺椁内的情况,更是错综复杂。 整个棺椁,大致可以分为外椁、头箱、足箱、内棺四个部分。 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内棺的位置。 因为棺椁全部都腐朽了的原因,不需要开棺,大家就能看清楚内棺的情况。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数片非常大的玉璧。 这些玉璧凋刻的非常精美,堆放在内棺之中。 李教授笑着调侃道:“玉衣已经塌下压至扁平了,与其说是玉衣,倒不如说是一张玉席了。” “这下文物修复人员有的忙了。” 金缕玉衣,在出土的时候,自然不可能像博物馆里那样,还能保持着一个“人”的形状。 实际上大部分金缕玉衣,出土时早就散落一片,不成形状了。 中间的“金缕”更是早就全部断裂了,无法继续维持衣服的形状。 每一件金缕玉衣,都需要文物修复人员,一片一片的重新“缝”起来,才能还原出原本的样子。 对于这点,大家心里是早有准备了。 所以当看到内棺里平铺着的数百块玉片,倒是也没啥失落的情绪。 “玉衣的上面,从腹部至腿部,排列有序的铺置有10块玉壁,四块大玉壁居中纵列,两块大玉壁分置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