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渚人的陶器类型还是很多很丰富的。 光是炊器,就有陶鼎——这种陶鼎只能煮稀饭,想吃干饭,它是做不出来的。 而煮干饭良渚人有专门的陶隔挡鼎和陶鼎甑,都是在鼎内有一个隔层,下面放水,上面放米蒸,这样就可以煮干饭了。 在研究怎么做饭这方面,掌握了专业稻作物耕作的良渚人,当然是没少研究的,而且研究出来的东西似乎不错。 像陶鼎甑这种烹饪方式,一直到现代都还存在,只是将鼎改成了锅而已。 当然,有炊器,那就会有盛食器,就是上菜的碗,吃饭的碗。 良渚人使用的盛食器主要是“豆”,而且是富有良渚特色的黑陶豆。 豆这玩意吧,很像高脚盘。 大汶口遗址已有陶豆出土,主要用于盛放黍、稷等谷物,后用于盛放腌菜、肉酱等调味品。 大汶口遗址就在良渚北面的山东地区,而且最早在6100年前就出现了,和良渚之间是有过交流的。 很显然,良渚的“豆”文化,可能就来源于大汶口文化的影响。 不过良渚的豆,也有自己的演变风格。 越到良渚晚期,豆把就做的越细长。 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盛食器了,反而更像是一盏灯,也不知道良渚人用这么高脚的“碗”吃饭麻不麻烦。 不过“豆”这种盛食器在华夏一直都很流行,直到春秋战国时期,都是大部分华夏人普遍使用的盛食器,可见此器非常耐用、好用。 当然,鼎也是一样。 华夏的传承真的很神奇。 最早出现于六千年前的一样盛食器和炊器,三四千年之后,居然还在使用,并且使用的人还更多了。 这种动辄几千年的传承,欧洲人真的想都不敢想! 他们到中世纪都没有发展出自己的特色盛食器,只有简单的盘子和碗。 也难怪欧洲人一直都不愿意承认华夏文化久远,不承认上下五千年。 他们贫瘠的文化和想象力,根本不敢相信一个文化能传承这么久。 井底之蛙罢了。 当然,盛贮器(罐)、酒水器、盛酒器(杯),甚至滤酒器在良渚都已经出现了,并且非常成熟。 良渚的酒杯,基本上和现代人常用的几种酒杯样式一模一样。 反倒是没有后来复杂的爵之类的用具。 我们的老祖宗,五千年前就已经在使用的杯子、带握把的杯子,到五千年后,现代人返璞归真,又回到了这种简单好用的器型上了。 可见,兜兜转转一圈之后,我们还是发现了,老祖宗用的最简单的器型,才是最方便好用的。 当然,对现代人来说,最让人目瞪口呆的就是良渚的玉器了,要用某样东西代表良渚文明,首选便是玉器。 华夏六器里,就有四件来自良渚文化。 “礼仪之大,故谓之夏”,玉器是用来祭祀的,祈求风调雨顺,祭祀先祖,祭奠亡灵等等。 后来的很多文化都有玉器,为什么我们不说它们是华夏民族玉文化的源流呢? 主要是因为要么玉器使用方法(礼制)没有被华夏文化传承,要么这个文化的玉器本来就传承于良渚。 比如玉玦,马家浜、崧泽、凌家滩、红山、石家河、山东龙山等等,很多文化都有,并且造型各异。 但是在良渚之前,玉玦都是拿来当耳环用的。 直到良渚开始,玉玦被穿孔后当成了衣服上的配饰了。 这个使用方法传到了湖北石家河文化和山东龙山文化,直到后来商周时期,玉玦到底是拿来当配饰还是当耳环,成为了判断夷夏的标准。 也就是说,都周朝了,还拿玉玦当耳环的,就是野蛮人了。 而且,良渚的玉器文化也很先进。 良渚之前的崧泽文化,制作的玉器大多为平凋工艺的。 而到了良渚时期,已经进化到了立体凋刻了,一件玉器要经过粗胚-成型-打磨-刻文-浮凋-抛光之后才算是完成制作。 并且玉器制作最传统经典的减地法阳线、线切割等技术,良渚也已经完善了。 这些玉器的制作方法,一直沿用到后世。 举个抽象一点的比方。 良渚的技术研究,就像是发明了电。 而之后的继承文明们,都是在良渚的基础上,去研究电应该怎么用更好,怎么用更方便。 如果没有良渚发明了这些玉器制作方法,那后世也许就没有独属于华夏,独具一格的玉器工艺了。 而且良渚奠定了“礼器”的使用方法,并且被后世继承。 玉琮、玉璧、玉钺、玉璜都是随葬品,是礼器。 其中玉钺代表的是武器,是军权王权,玉琮刻有神徽,代表的是神权。 不过,这些东西对陈翰来说,都是已知的事物,虽然感叹,但是已经并不觉得震撼了。 真正让陈翰在意的,是他在三星堆时,就很在意的一个问题。 良渚有没有文字? 良渚有没有文字是很多人非常关心的一个问题。 说实话,已经发现不少符刻了。 之所以称之为符刻,是因为我们看不懂它的意思。 甲骨文这样成体系的文字,不可能是一夜之间突然想出来,并被所有人接受并使用的,必然有其前身。 之前就说过,最早九千年前的贾湖遗址,就发现了原始刻画符号。 7000年的双墩遗址,发现了更大规模的可朔源的刻画符号。 6000年的姜寨和半坡刻画符号。 5000年的大汶口,也发现了刻画符号,甚至已经勉强算的上是文字了。 那么,现在在同期稍晚一点点的良渚发现的符刻,是文字吗? 倒是还不算。 不过虽然不敢说良渚的符刻一定是甲骨文的前身,但是良渚的符刻的确是有非常独到的东西的。 首先最特别的,那就要数良渚特色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