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着两抹白胡子,似是想让自己显得慈祥一点,他把声音压到最低。 “你们是来吃面的吗?” 沈年目露警惕,怀疑的看着他们。 年纪稍轻一些的中年人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把你们这有的东西,都给我们来两份。” “好嘞。”沈年喜笑颜开的应。 “那现在可以告诉我们那女郎是不是你姐姐了吧?”白胡子又抖了抖胡子。 “一共八文钱。” 沈年摊开手心,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白胡子秒懂,他一边投来一个“好小子”的眼神,一边示意中年人拿出铜板。 中年男人从绣纹精致的钱袋里数出八个铜板,白胡子也从自己腰间解下一个沉甸甸的云锦绣袋,一脸慈祥的看着沈年,然后—— 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铜板。 “诺,小费。” “谢谢您嘞。”沈年貌似开心的接过,然后又欢天喜地的跑开。 “喂,小孩......” 中年人在后面喊住他,用眼神示意沈年回答刚刚的问题。 “哦——” 沈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话头一转: “你们不是来吃面的吗?问那么多干嘛?” 他快速跑开,把铜板交给时文,然后低声和对方说着什么。 “这小崽子......” 觉得被摆了一道的中年人来了脾气,想要上前去收拾沈年,但还未起身就被白胡子按住了。 “莫莽撞,你忘了老爷的任务了?” 白胡子还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 副尉大人林老爷在他们出门寻人前曾给过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要尽量悄无声息的将真小姐带回去,到时方便寻一个体弱养在深山寺院的由头带出去见人。 白胡子暗暗琢磨过:这真小姐流落平民堆多年,老爷是怕她粗俗没规矩,大张旗鼓贸然寻回平添闲话。 且夫人产后粗心抱错孩子这事儿传出去也未免太过滑稽,一旦处理不好惹出个为官不严谨的名头反而不美。 最重要的是:老爷近年来在官场和诸多达官贵人走得越来越近,想来朝中会有大事发生,现在正是须稳固地位找靠山的关键时候...... 想到这,白胡子捋捋自己稀少的胡须,又打量起不远处低头煮面的沈晚芸。 这沈姑娘模样和夫人有七分肖像,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们要找的真小姐。 样貌自然没话说,言行举止瞧着也尚可,只是...... 怎么梳了个妇人发髻? 还有那在她身旁帮着添柴递碗的黑衣少年又和她是什么关系? 来之前只打听到她有一个幼弟,而黑衣少年年纪看上去明显长过她,两人配合默契,瞧着竟还有些夫妻相? 他不自觉就问出了口,恰好被路过的刘大听见。 刘大此人最是混不吝,又是出名的男人中的“八公”,爱管闲事爱八卦。 一听就自来熟的在他们这桌坐下。 “好奇吗?请我吃块糕,我给你们讲讲。” 说完,他也不等面前二人回答,径自拿起木桌上的糕点就吃,边吃还边磕杯子,眼睛瞅着中年男人,示意对方去给他倒杯茶水。 中年男人蹙眉:要么不理人要么太过分,这泽云镇的人怎么回事??? 白胡子冲他摆摆手,他只好憋着一口气去隔壁桌拿茶壶倒水,心里却暗想:这傻大个要是再跟那小崽子一样敷衍耍他们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刘大吃了糕点喝了热茶舒服了,也不再拿乔,摆出一副认真的样子给他们讲沈晚芸的故事。 只是他讲的故事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容易跑偏。 “刚刚那小孩和女郎是沈家的姐弟俩,从小就没了爹,娘亲含辛茹苦起早贪黑卖阳春面拉扯他们长大啊,你们都不知道那日子有多难,当时一碗阳春面才卖一个铜板,实惠得很......” 刘大唾沫芯子满天飞,手舞足蹈的比划着那个时代的阳春面的制作方法和用料,仿佛是在背食谱一般,教面前这两人如何煮面打蛋。 从水要放多少、火候要怎么控制扯到放几个蛋几根葱最好吃...... 末了他还要点评一句还是现在芸娘煮的好吃,嘀嘀咕咕道明明没有大改变,但芸娘做得就是好吃,然后又疯狂安利一番。 中年男人眉毛紧了一紧,手上青筋都要捏得暴起,恨不得掀桌而起,质问刘大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