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兰玉不知沈长卿的真实身份,但她对三千这个面首格外感兴趣。 不仅仅是因为三千的美貌足以傲视其他男宠,更因为三千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 他眉宇之间似有终年不化的冰雪,看人的眼神都仿佛要拒人于千里,可姬兰玉能感觉出来,他的心里有一把火,即使外表隔着层层坚冰,他热枕的内在依旧令她无法忽视。 从他们第一次对视,姬兰玉就看出来了,他不是一个全然冷漠的人,他只是有意将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 这样的发现让姬兰玉觉得有趣极了,可能是因为她从小就要什么有什么,又总是能轻易得到所有人的爱慕,所以她格外喜欢去挖掘一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 而现在,她就想要了解三千这个人,想要透过他遮遮掩掩的面纱看到他真实的内在。 姬兰玉对三千的第一项了解,就是他的琴技了。 三千的身形高大修长,与其他那些外表弱不禁风的白脸面首相比,他可以说是一个异类了。而这样的他却又会弹琴,当真是与他的身形不太相符。 而三千的琴技,实话说。并没有多么高明,也就与那日南风馆里的玉容公子在伯仲之间罢了。姬兰玉自小就听过太多高明的乐师抚琴,自然不会对一个小小男宠的琴技有什么期待。 可三千的琴声却莫名令她喜欢,无关乎技巧,而是他的琴声里有一种独特的味道,格外铿锵有力,有着金戈铁马的沙场风范,就像是奏曲于塞外,为前线的战士鼓舞士气一般。 无论是多么柔美的曲子,经三千的手一弹,都自有一股热血激昂的味道,倒是莫名符合了姬兰玉的胃口。 因为姬兰玉喜欢合着琴声舞剑,而三千的琴声正好与她的剑舞相合,这一点是其他高明乐师都比不上的。 今日,姬兰玉依旧召了三千来为她弹琴。 姬兰玉于府内的花园里置了一凉亭,亭内放一琴一凳一茶桌,亭前则有一大片空地供她练舞。 三千今日依旧着一袭白衣,头上的白玉发冠是用上好的羊脂玉打造,日光下与他白皙莹润的皮肤一样反射着温润的光泽。 只看他一身清冷,长身玉立的模样,姬兰玉就是眼前一亮,不禁起了调戏的念头。 姬兰玉径自朝着沈长卿的方向走去,只见她一身红裙,笑容明艳,好像下一秒就要自然而然地上前拥住他了,沈长卿只觉得自己被定在了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理智告诉他,姬兰玉是仇人之女,自己不应该与她如此亲近,但一种陌生的彷徨感情却淹没了他,让他没有办法抗拒对方的靠近。 最终姬兰玉站在了三千面前,与三千离得很近很近,几乎就能感受到对方鼻间喷吐的灼热空气——三千就如同一尊石塑般站在了原地,只是耳朵悄然红了。 看他那般窘迫,姬兰玉忽然狡黠地笑了,她手臂一抬,从他身后的桃树上摘了一朵粉白娇艳的桃花,然后便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了。 转身之间,姬兰玉的发丝随风微扬,几乎拂过三千的鼻尖。 三千的一只手下意识地抬高了半寸,然后又克制地放下,悄然握紧。 “我听闻有一剑舞名曰‘剑尖飞花’,就是在舞剑的时候全程用剑托着这花,让花始终在半空中,无论什么动作,都不让这花落地……我今日想试试,你觉得如何?” 三千回神,语气略显干涩:“甚好,三千愿为公主奏乐。” 三千抚琴,乐声传来的那一刻,姬兰玉将那朵桃花一抛,手腕飞旋,将手里的剑挽了个利落的剑花,旋即在花朵飘落的那一瞬伸直,剑尖正好放于花朵之下。 姬兰玉笑眼望向三千,正巧对上他抬头的动作,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三千继续拨动琴弦,用有力的琴音掩饰自己纷乱的心跳,姬兰玉则是跟着琴声一挑剑尖,剑上的桃花又随着她的力道飘往空中。 姬兰玉一手持剑姿意舞动,时不时用剑尖一顶空中飞旋的那朵桃花,随着她的旋转跳跃的舞步,大红色的裙摆如初绽的春花一样如火如荼地盛开于地面,长公主府花园里的满目春景,在姬兰玉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院子里激昂的琴声已经换了三曲,姬兰玉剑上的那朵桃花始终未能落地,过于剧烈的运动让姬兰玉的额上也落了些汗珠,她且顾不得擦拭,就让那几滴汗珠顺着她那白里透红的脸颊流下,宛如娇艳花瓣上的晶莹露珠。 又是一曲终了,姬兰玉渐渐停下了动作,剑尖一个用力,其上的桃花立刻由她身前飞向了三千所在的那座凉亭中,正正落在他面前。 几乎来不及思考,三千就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朵落花,方才随着姬兰玉舞剑动作颠沛流离的娇嫩小花此刻正乖乖落于他的手心,仿佛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