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明成现在羽翼渐丰,相较于在朝中树大根深却略显疲软的丞相一派来说,他更凶猛、更强势,此次与丞相一派的交锋,便是他处心积虑下的第一次试探。 济州刺史杨翰文和幽州节度使安格平,这两个人都不是京官,被替换掉之后看似对丞相一派冲击不大,实际上却是姬明成计划中重要的一环。 姬明成名义上的父亲肃亲王的封地在洮州,他的势力和根基也在于此地。而济州和幽州正位于洮州两侧,姬明成将这两个地方的最高长官换成了自己的人,就相当于直接扩大了自己的势力版图。 更重要的是,幽州节度使安格平手里有兵有财有武器,为了谋反,他可是绸缪了数年。而他一朝被揭露反心,手里的这些东西可就全被收到姬明成手里去了。 姬明成早就已经查到了安格平的小动作,之所以放任了他两年才发作,就是为了让他先将那些用来谋反的东西准备好,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安格平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他仅仅只是坐拥幽州,想要造反千难万难。可姬明成不一样,他是摄政王,在整个大魏朝堂的影响力都不容小觑,若是他绸缪一番……未必没有机会。 而济州刺史这个位置,虽然手上掌握的军事力量不会很强,但济州比较富庶,将它掌握在手里,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为姬明成提供银子。 而且杨翰文是丞相一党,将他拉下马也可以给丞相一个打击。至于安格平,其实他并不是丞相一派的人,朝廷上之所以会有安格平受丞相提拔的谣言,纯粹就是姬明成在搞鬼。 不提老丞相如何在心里将姬明成恨得牙痒痒,那边险些被姬明成害死的青乔回到长公主府里也很是闹了一场。 青乔那日在路上遭遇劫匪,被一刀砍中手臂,流了不少血,和师娘赶去医馆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伤势。 青乔回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思索那群劫匪的来处,诚然在荒僻的京郊本来就会有些谋财害命之徒,但那天那伙人分明不是冲着银子,就是冲着他来的! 是谁这么恨他呢? 青乔想来想去,居然怀疑到了三千头上。 一来,他自认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只有三千和他争宠,结了些梁子;二来,那天三千与他切磋的时候狠狠揍了他一顿,他现在想起来身上还隐隐作痛,想来三千那个狠劲,也是能做到雇凶杀他这种事的。 于是,青乔一回到长公主府就去找姬兰玉告状了。 “长公主,奴在路上遇到歹人害命,险些就回不来了!” 青乔惨白着脸,眼泪汪汪的,胳膊上还包扎着伤,姬兰玉不由得就重视了几分。 “竟有此事?是何人干的?那些歹人呢?” “那些歹人本想将奴杀了,半途却被其他匪徒黑吃黑杀死,让奴侥幸捡回一条命。” 姬兰玉握紧的拳头不自觉地松缓了一些,心想或许那些人就是普通匪徒。 可青乔的下一句话顿时又让她将心提了起来。 “奴当时身上带了金器和银票,也和那些匪徒说了将财物交给他们,但他们却置之不理,执意要取奴性命……” “奴认为,那些人定不是普通的山匪,而是有人故意想要害奴!” 姬兰玉深以为然。 本来她就已经知道自己被人盯着了,以前那幕后之人害了她的驸马,现在会对青乔下手也不奇怪。 心中有了猜测,姬兰玉就想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你记住那些匪徒的模样了吗?可知道他们是何人派来的?” 青乔摇了摇头:“那时奴太过慌乱,就急着想逃命,没有看清那些人的模样。” “不过,对于幕后之人,奴正有些猜测。” 听他这话,姬兰玉面色肃然:“说来听听。” 青乔看向陪在姬兰玉一旁沉默不语的三千,突然开口道:“……奴怀疑就是三千动的手脚!” 三千见青乔居然怀疑自己,心中很是无语,后悔那日不该叫人跟着他。 要不是他的人出手相助,青乔现在早已没命了,哪儿还来的机会在此冤枉他? 姬兰玉则是面露讶然:“为何?” “长公主,奴怀疑三千嫉恨于奴,那日他与奴切磋就下手极重,显然是对奴心有怨气!” “而且奴那日一时兴起出城去探望师父,应当不会有太多人知晓奴的行踪才对……便只有奴向您辞行的时候三千站在一旁,他应该是最了解奴行踪的。” 这样听起来青乔的怀疑好像不无道理,但是姬兰玉并不相信。 不是说她不信任青乔,而是她觉得此事颇为熟悉,像是那个幕后之人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