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贤君赌坊老板娘?” 蒋汐话音刚落,路无渊脸色轻微闪过一丝变化。 “不错嘛,小姑娘,如此都能将我认出” 薛佳连笑几声,“二位公子毁我生意,却一声不吭便走了,恐怕传出去,该惹天下人笑话” “噢?”袁伍寒不紧不慢,“韩池与努县南北接壤,老板娘费尽心力在此设一据点,可是为了让我等寻得这些画像?” 袁伍寒双手推展,晕染的衬布滚跌而开,女子单人画像惟妙惟肖。 长长的睫毛笑意弯弯,纤细的手腕微曲,一双玉足轻轻踮起,眼波流转间透着一股清纯与俏皮。五彩的蝴蝶停在枝尖,她的柳腰婀娜随着衣衫飘动而起,画意缱绻。 每一幅画,乍看像是一模一样,却随着微风相拂,张张连成一套灵动的舞蹈。 “这画中的人,为什么是蒋汐?” 王霖拧了拧眉,蒋汐却以为自己听错了般瞠目结舌,“你说,那画里的人,是我?” “看来老板娘,也是第一次见它” 袁伍寒仿佛胜券在握,“檀鬃乃地方官员每岁缴纳朝廷之物,专司追踪之用。民间所剩量数无几,而这些画皆以檀鬃原料为染,存放于那废弃密室地下。” “武学原以内功心法为始,后侠客入朝为官,应兵伐作战需要,武学渐以招式变换、兵学器法见长。朝野武艺由此两派相生。” “吴某有些好奇,若诸位手无寸铁,还敢否与我等比试一二?” “你很聪明,但,很快就要死了——” 薛佳一声令下,黑衣人全数发力,王、袁、郝立三角位点,纪悔奕转而挡在蒋汐身前。 “时间够么?” 袁伍寒莫名其妙朝身边扔出话,王霖先是愣了愣,随后笑得开怀,“兄弟,不赖嘛” 语毕,两人默契勾唇,黑衣人的手脚却刹那没了力气,兵刃呲哐落地,片刻后,三人抓住时机反扑。 黑衣人瞄准蒋汐的位置,纪悔奕却被刻意牵制暂时抽不开身。 “别过来,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滚开!” 蒋汐双手不断在胸前挥舞,千钧一发之际,利落的身影将她护在怀中。 路无渊腾空展招,两名黑衣人却抓住他右侧的空挡,晃着身子拾捡朝蒋汐刺去。 药量有限,黑衣数多,时间越久,他们恢复得越快。 “小心” 蒋汐还没说完,路无渊双手已经把她环住,全身的重量同样压下来,她感受到他伤口再裂开的血液。 剑尖刺破路无渊左肩的皮肤,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蒋汐含着泪,正当再一把剑袭来时,纪悔奕从后方化解危机。 “路无渊,你坚持一下” 蒋汐呜咽着嗓音,颤抖着从怀中拿出通灵丹,顾不得那么多,直往他嘴里塞。 “你可不能死,路无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路无渊——” 蒋汐情绪激昂,身体却不听使唤,就此晕了过去。 * 乱山暮雪覆千里,层云砌砌往尽头长延。虐风撕裂空寂的视野,雪地上单膝颤颤陷地的男人面色狰狞,忍受着蚀骨剧痛,却还是要将寸寸内蜷的背脊直挺。 “你本不该做到如此地步” 寒水剑光凛冽扫在男子几近扭曲的脸上,那阴鸷的眼神却尽显嘲讽与孤傲。 “哈哈哈——”男人眼角黑血渗出,暴戾而轻蔑地瞟过寒光剑主身后众人,笑声始终张狂恐桀,“瞧瞧你们的眼神,你们在害怕,你们怕我!就算我死了,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人群稍有躁动,未知源头的怂弱声附和不断,“路无渊忘恩负义,亲手杀了养父骆航鸣、恩师孙鸿!”“快,袁楼主,快杀了他,为武林除害!”“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路无渊就是路奕大侠此生最大的败笔!” 体内紊乱灼热的血液腾腾翻涌,就要偾张而出。男人扩臂嘶吼,衣衫尽碎,怒号刺透云霄,寒光剑主被杀气震退几步。 “杀人如何?道义如何?欺师灭祖又如何?我父路奕,为这江湖、为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做过多少扶危济困、甚至舍生忘死之事?到头来却蒙受奸人陷害,十二年前沔水群伐竟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过哪怕一个字!沔水、岩华洞、清河剑、赤炎宗、曙峰刀,该死,都该死!都被我路无渊屠了满门!” 那语声阵阵比天高,身后众人惊惧溃散,哑着忘了该怎么出声。 “袁伍寒,我真可怜你,要替这群伪君子收拾残局,要帮这些窝囊废维护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