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动声色行礼。 蒋汐稍愣,见那老者靠近后也有模有样地低头唤了声“先生”。 “郡主,小心这几人”郝亮在身后轻声叮嘱,“这面具男人武功极高,恐另有目的” “他可是将你从河边带到此处,并祛除了你体内寒气,你还担心他对你不利?”老者捻着胡须,“小伙子,有警惕心是好事,但这世上可不尽是恶人。” “先生教训的是。”郝亮面露歉意,蒋汐接过他的话,“前辈,多谢诸位相救。我与这位朋友误触一山洞机关落水,并无恶意冒犯。如有打扰,我们即刻离开,且不对外提起此处的任何消息” 梓潼笑出声来,“姑娘,你这朋友伤势可不轻。你背后的山林蛇兽出没,捡到你的水流处又正好是数百丈断崖底部。凭你二位,怕是难离” “这位小兄弟,我们一行受那斑牙山贼袭击,我和夫人同我家公子失散,想必公子现在心急如焚。郝亮斗胆,烦请诸位指条明路,若能与公子重逢,必有重谢” 老者面不改色,看了看魇深,忽地一掌朝蒋汐使去,梓潼凑到男子身边,“魇公子,你紧张什么?莫不是,曾与这姑娘相识?” 魇深沉默不言,蒋汐差点以为自己身受重伤,老者功力离身时,她还喘着大气。 “妙啊”老者喜上眉梢,“老夫活了这么多年,竟还有这样的事” 蒋汐不明就里,定陵懵懂地问出口,“先生的意思,莫不是这姑娘体内的毒——” “我侨云涧隐落深山,不留外人,不容闲人。魇深将你二人带到此地,已是触了规矩,老夫自将罚他。而任何擅闯此处者,侨云必以祛忧灵使其忘却记忆。” 梓潼将两枚药丸呈上,蒋汐接过时,下意识朝魇深看去,可那面具遮了他大半张脸。郝亮低头顾看粗绳,梓潼嘿嘿笑着,“公子莫要介怀。你家夫人不会武功,但你功夫不错,我侨云也得自保” 郝亮点头,服下他送来的药丸。蒋汐迟疑,终还是将它吃下。 “侨云界内有我药草相护,祛忧灵不会起效,一旦你们离开,在这里的所有记忆将不复存在。”梓潼笑脸解释,“我等可以助姑娘找到郎君,但姑娘得答应侨云涧一个条件” “小兄弟,我家夫人体弱,倘使郝亮能帮得上忙的,可否给我一个机会?” 定陵听罢,在老者身边朝郝亮挤眉弄眼,那老者回头瞪他一眼,定陵只得缩着脑袋。 蒋汐眼疾,注意到老者面色微变,好言答着,“侨云大恩,如有用得着蒋汐的地方,尽管开口” “如此,回吧” 老者两袖后拂,定陵挥手示意蒋汐跟上,魇深随后,梓潼小跑解开郝亮的绳子,以细微的声音在他耳畔嘀咕,“毅先生脾气古怪,公子最好少说话” * “少督主,属下来迟,督主恕罪”装甲整齐落地,龙卫宗率众将士跪地请罪。牧原右肩的伤口还未处理,苍鹰长鸣一声,竟直往他的方向去。 “牧大人小心——” 士兵中不知是谁出了一声,牧原只稍显犹豫躲开,余淮飞抬起手,却未发出号令。苍鹰见无人阻拦,更变本加厉扑向血腥之处。 牧原再退,脚下一个踉跄磕到石子摔倒,苍鹰迅捷,再一声雄鸣,牧原见机左右翻滚。“啪”地一声,斜空中石块击中苍鹰腹部,哀鸣起,振翅远。牧原重跪,不敢吭声。 “谁敢动本督爱宠?” 余淮飞横眉冷眼,在场无一人敢答话。 树丛内有动静传出,锁定人影后,余淮飞讽笑道,“我当是谁这么爱管闲事,原来是当朝新晋袁驸马爷” “自己手下没管好,又有兴趣来本督这里显威风了?被养了十年的蛇反咬一口,感觉怎么样?” “尘州军已在斑牙山下,但没有旨意,不可擅动。我找你借点人”袁伍寒扫视一周,带着几分笃定,“要你明里暗里能给的所有的探子” 余淮飞咧嘴挑眉,分明在笑的脸上却布满了阴森,晦暗不明的语气吐出两个字,“借人” 他扭着面部等了片刻,“你能给我什么?” 袁伍寒抬眸,“只要你借” 余淮飞轻松一笑,敞开双臂,眼里无尽挑衅,“好啊。那就让你袁大公子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然后,求我——怎么样?你答应么?” 袁伍寒皱了皱眉,龙卫宗见机往后撤了撤,众将士同样默契地往别处退。余淮飞突然提高了音量,“谁敢动!反了你们!” 他咬着牙轻蔑地对向袁伍寒,情绪越发高亢,“立刻,马上!我要你袁伍寒当着这里所有人的面跪在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