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善,恐怕要连累一门老小,绝不可轻忽,总要与三司走动走动,莫要将那些罪名落在身上,影响了沉家的前程。” “原来如此,”沉淮垂下眼帘,“父亲待我,果然用心。” “一家人荣辱与共,怎能不用心?”沉栎道:“如今你也在外历练得够久了,见过人情世事,也该体会到我们的一片苦心,行事当比先前稳重,更要爱惜羽毛。好比方才,你将你母亲拒之门外,便是十分不该。” 沉淮问道:“您是说,赵姨娘?” 沉栎拂然不悦:“她已扶正多年,怎能还称姨娘?原以为你已有长进,却怎地还是不通人情?” 他用手点着宅门的方向,质问道:“你重伤的消息传到京中,赵氏忧心不已,定要随我出京,这一路颠簸,她却无半句怨言,还不都是因为惦记着你?可你呢?你却在门前给她这样一个大难堪,就不怕别人说你凉薄不孝吗?” 沉淮闻言,不禁轻笑出声。 他疲惫气短,笑笑便停,可是仅只顿了一顿,便又再笑出来。 沉栎被他笑得面色难看,“你笑什么?” 沉淮偏头轻咳了两声,却还是止不住地笑意,他自嘲地微摇首,哑声问道:“父亲如此看重名声,怎么会在济宁滞留?” “我,我水土不服。” “哦,”沉淮点头,缓声问道:“我还以为,是您和赵氏权衡了利弊,这一程本就是来给沉家挣名声和好处的。比如你们算准了我必死,便在济宁耽搁一下,待我死了再来,既免了赵氏的尴尬,又能抱着我的尸身往上卖惨邀功。” “逆子胡扯!” “父亲莫急,我只是惦记您的身体,因而循迹查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得知您自吴公公等人启程后,便和赵氏十分轻松,就连一粒药渣都没用过——父亲这不能动身的病,竟然不药而愈了,儿子着实欣慰。” 沉栎怔住,张口结舌无以应对。 “只是,”沉淮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问道:“您算盘打得如此之精,姗姗来迟不说,竟还在漕督府里候了他许久,怎地,真没有想过旁人会说您凉薄不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