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面色镇定,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似乎命硬到不在乎北大荒的忌讳。 这一点让宋寄奴等人很佩服,是个命硬的人。 想到他娶了黄婉儿没被克死,宋寄奴不感到奇怪了,总会有命硬到什么都不怕的人。 宋寄奴沉吟道:“赵兄弟是否知晓这个世道什么最值钱。” 这句话涉及到了见识,陡然乍富的村里人目光短浅,接触不到乡望的层次,不会知道有了银钱以后怎么守住家业。 赵庆睿智的说道:“消息。” 简简单单两个字,再次让宋寄奴高看了他一眼,出身于穷苦百姓的赵庆,居然有村里大姓积累几代人的富贵,逐渐开悟得来的宝贵见识。 不论是乡里还是官场,永远最值钱的东西。 自身所掌握的消息,以及这些消息形成的见识。 宋寄奴看向赵庆的眼神多了几分好奇,自己父亲是东乡村长,算得上是乡望,并且持续了几代人的乡望。 从小被当做继承人之一,跟在身边耳提面命的悉心教导,有了一般人难以接触的见识。 赵庆怎么会知道。 难道真的有人生而知之? 宋寄奴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倒是知道汾河村以北的烂湿田在谁手里,只不过凡事都有个银价,这个消息不便宜。” 以赵庆现在的情况,买来烂湿田的消息不成问题。 宋寄奴一脸真挚的说道:“东乡是个土地广袤的大乡,乡里却没有团练,我与三班六房的兵房掌案有着不浅的关系,再过几日就能担任东乡团练使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共谋大事。” 乡里团练与族兵一样,不属于官兵,东乡为了乡里安稳自己筹备钱粮,操练的团练兵。 拿不到衙门的任何粮饷,唯一的好处是人数多。 忙时为农,闲时为兵。 乡里自掏腰包给朝廷操练兵马,朝廷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毕竟,前往边关服役的乡民,源源不断抽取团练兵。 万一谁有不臣之心,只需要一纸公文就能把乡里团练调去服役,解决了后患。 一张纸,就让心怀不轨的乡望多年心血付诸东流。 赵庆知道这里面的门道,有利也有弊,利处是操练人数众多的团练兵不受朝廷忌惮,弊处是耗费钱粮是个饕餮。 至于利大,还是弊处大。 就看处于盛世,还是乱世了。 赵庆有更好的选择,婉拒了:“我还要准备童生试,对于团练暂时没有意向,还望宋兄不要怪罪。” 宋寄奴想到他是村里的两个读书人之一,满脸可惜:“赵兄弟志向在科举上,倒是我心急了,不过也无妨,都是一个村的乡党往后相互照应就是了。另外,北大荒烂湿田的消息给个二三管钱就成。” 檀老二等人讶然看了一眼宋寄奴,卖了某些消息,就得承受消息泄露的后果。 汾河村以北的北大荒土地看似不值钱,涉及的那个人可不简单,万一出现了问题,最少需要二十贯钱才能摆平。 宋寄奴还要有赚头,这个消息少说也要二十二贯钱,怎么只要了区区二三贯钱。 赵庆以为只需要一贯钱就能摆平后果,点头道:“回头让人送来。” 宋寄奴没有先收钱,倒也不怕赵庆跑了,乡里是个人情世道,以人情治理,名声比银钱重要。 换成县城府城就不一样了,逐利之徒太多,以大雍律治理,就要先付银钱了。 宋寄奴详细说出了烂湿田的情况:“汾河村以北的烂湿田全在南乡的秦鹅头手里,他是个难缠的人物,纠集了一大帮人讨白债、冒用兵牌,你想从他手上买走烂湿田是别想了,凡是沾上他的人不被敲骨吸髓吃干净,不会罢休。” 宋寄奴说这话的时候,很是慎重,显然是对秦鹅头感到了忌惮。 赵庆点了点头,了解了具体情况,明白只要二三贯钱基本等于白送消息了,以秦鹅头的危险程度,给个二十贯都不赚。 泼皮无赖有着各自的坑蒙拐骗手段。 严喇唬擅长紮火囤,被称作喇唬。 秦鹅头擅长讨白债、冒用兵牌,被称作鹅头。 比起严喇唬难缠多了,还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只要沾上了他就会被讨白债或是冒用兵牌。 赵庆一脸沉思,转身离开宋村长家里,回去思索对策。 “等一等。” 宋寄奴拦住了赵庆,为了招揽他,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的说道:“秦鹅头和三班六房的快班班头有关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