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见其他读书人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像张秀才和黄秀才那般一点就通,便把其中所有的关节都掰开了。 赵庆一点一点说给其他秀才:“咱们的这本诗集,就像是箭靶一样的靶子,放在台面上,让别人看得到,才能考虑是给箭靶铺上绸缎,还是镶上金玉。首先要做到一点,让更多人看到咱们的箭靶。诗集当了靶子放了出来,找上两三个名声很臭的名人,我这里用的是名人,不是名士,有些时候坏名声总比没有名声要强。” 赵庆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半,在座的秀才们家里现在都在小汴京里当官,不是蠢人,一个个比较精明。 虽然还不至于达到张秀才黄秀才两人的地步,一点就通,但像他们两人一般聪颖毕竟是少数,整个小汴京难得找出来几位。 小汴京的大姓子弟大多都是比较精明,家里的同宗兄弟比较多,即便是有着嫡长子继承的规矩。 除了嫡长子以外,大多数秀才在族里还是会面临着其他同宗兄弟的比较。 能者居上,有能力的秀才从族里继承更多的祖产权利,没能力的大姓子弟只能吃些边角料,守着宗族赏给的一些土地和祖产过日子。 大姓子弟从小接触的名师又比普通百姓多,不会出现多少蠢人,很快就明白了赵庆话里的意思。 秀才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思索赵庆这句话里的含义,对他的态度也在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 哥舒翰从在衙门里当差以后,赵庆与他们是一路人了,却也分三六九等。 赵庆只不过是一个刚刚发家的寒门子弟,族人在衙门里只是担任衙役,不像在座的秀才家里少说也是掌管衙役的小吏,家里还拥有大量的田产。 经过赵庆的这番说辞,秀才们看到了他堪比张秀才和黄秀才的能力,对他的态度多了几分平等对待。 祖宗的积累不能改变,赵庆的能力出众,甚至堪比张秀才和黄秀才的话,足够引起在座秀才们的重视了。 赵庆看出了秀才们的态度转变,笑了笑,继续说道:“坏名声也是名声,等到诗集在杨金刀的影响下,名声大臭,或者说是彻底把名声在燕蓟府各地宣扬开来。再请来几位名声比较正派的名士,与杨金刀进行争辩,掀起来一场骂战,把诗集的热度……嗯……名气炒得越大越好。” 吵的? 张秀才黄秀才等人听到一个新鲜词语,眼前一亮,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这个吵字很妙,名声狼藉的杨金刀和名士吵来吵去,可不就是把诗集的名气吵得很高了。” “好一个吵的,难怪贤弟能够做出水调歌头,果然是才思敏捷。” “只要贤弟能够考上举人,往后的成就不会低了,只要诗集这件事办成了,更不愁出路了。” 赵庆一脸的欣慰,继续说了下去:“接下来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不难,倒是需要咱们十分的谨慎。等到诗集的名声达到一定地步,这个时候就要进行反转了,嗯……也就是扭转诗集的恶劣名声,再给杨金刀和名士一笔银子,过去吹捧诗集的杨金刀开始痛斥诗集的一无是处,而那几位名士也要反着来,吹捧诗集的文采。” “好!” “妙啊!” “好计策!” 等到赵庆的这句话落下,秀才们拍案而起,纷纷站了起来,称赞赵庆给出的计策。 “本秀才活了这么大了,见过了官场上的各种手段,打小就在父辈身边耳濡目染,从来没见过贤弟这般绝妙的手段。” “叹为观止了,本秀才头一次的在计策方面,对于一个人感到了惊叹。” “过去只是惊叹诗词的文采斐然,没想到今天有幸亲耳听到了赵贤弟的计策,这一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段,比起水调歌头的文采还要让人惊叹。” 张秀才坐在黄花梨官帽椅上,听着秀才们对于赵庆的感慨,没有产生任何妒贤嫉能的心思。 双方因为诗集暂时站在了一起,合则两利,对方越是聪颖,对于他来说越是有利。 张秀才沉吟了起来,考虑着具体实施的可能,越是思索眼睛越亮:“这个计策唯一的难点便是让名士一起耍一些手段,一般来说,名士的脾气比较固执,一个个自诩正人君子,很难请来他们参与算计。” 黄秀才点了点头,看向赵庆的眼神里充满了赞叹:“赵贤弟这个主意就不一样了,咱们不用给一些名士银子,那些名士都会主动与杨金刀掀起骂战。所谓名利,名士能够成为名士的根源,在于名气很大,任何名士见到怒骂杨金刀带来的名气,都会眼红了。商人逐利,名士逐名,他们巴不得与杨金刀掀起一场骂战,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更大。” 赵庆在于自身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