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她的书还在。” 步下一级台阶,厉炎随手拉开一张凳子坐下,他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遗书的笔迹鉴定已经出来,证实是童天音写的。我们询问了她的舍友,五个人都说童天音没什么朋友,平时挺沉默寡言的,也不爱与人交际。” “我们还找了她的老师,对这个女孩,老师印象不深,可能因为成绩一般。倒是几个食堂阿姨对童天音印象深刻。” “瘦瘦弱弱的,饭量不小。”沙哑的声音响起。 厉炎转身:“那天你在警队建议我去食堂问问,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点了下头,柳琉将舍友的书本与自己的摞成一叠,“化悲愤为食欲,是天音常挂在嘴边的话。” “一个还能顿顿不落餐餐吃饱的人的确不太会寻死。”厉炎明白她的意思,又转念一想,“你能确定她不是暴饮暴食?” 毕竟暴饮暴食的前提也可能是自暴自弃。摩挲着卷起的书角,柳琉想了想:“你们查过她身上那件裙子吗?” “网上有购买记录,不是品牌,很便宜。”厉炎注意到她的眉宇,“那件裙子有什么问题?” 张了张着嘴,又飞快地咬住下唇,再张嘴时,柳琉定定地望向他:“厉老师,我有个疑问。”挺直的腰板,神情一反方才的踌躇,“如果你要自杀,会给自己买新衣服吗?” 她是认真的。厉炎也认真地回答:“我不会。我会挑选自己最喜欢的那件,哪怕又旧又破。” “我也不会。我设想了很多,如果换做是我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或者是扛不过去的压力,以至于走到自杀的这一步,我吃不下饭也不会有心情买新衣服。我同你一样,会选择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和鞋子,然后走完人生最后的路。”哪怕又破又旧。 “柳琉!”厉炎突然喊她。 就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柳琉浑然不觉,“我会去想去的地方,见一面最想念的人,和他们告别,和这个世界告别。可是天音只留下一封遗书,而那天她还约了我见面、吃饭?她让我等她半个小时,穿的是新裙子……” 虽然她话语越来越轻,厉炎的心里却松了口气。谁知,毫无防备,柳琉叫了起来—— “她们撒谎!” 几乎同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得亏自己身手敏捷才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 “天音买新裙子是为了下个月参加系里的演出,她们整个寝室都参加。她约了我见面也是想给我看看新裙子,所以她绝对不可能自杀。” 因为情绪激动她的眼眶有些发红,“那封遗书如果不是伪造,就是有人逼她写的。谁逼她写的?只要查出是谁逼她写的……”飞快地推断在此戛然,须臾间,她瞪大的眼睛写着不敢置信,还有愤怒,“是她们。” 童天音一个寝室的室友。 惊诧自眼底一闪而过,厉炎问她:“为何你认为是她们,而不是其中某个人?” “我问你,那五个人是分开问的,还是一块问的?” 毫不客气的反问令厉炎稍稍怔忡,不过很快回道:“自然是分开单独询问。”也立即猜到她接下来的话。 “如果不是串供,我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果然。只是这态度……心里忍不住喟叹,厉炎面上没有显露半分,静静地听着,他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我要见她们。” “不行。”厉炎直接拒绝。 “那给我看遗书。”强硬的口吻不像求人的样子。 “你不是死者直系亲属,不符合规定。”厉炎也摆出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谁知,换来柳琉冷冷一瞥,“厉老师,您知道我可以不征求警方同意,毕竟夏城大学的校门谁都可以进,想要找到童天音的宿舍也不难。就算那五个人统一口径,但童天音跳楼不一定在她们预想中,而且那个时间临近食堂开饭,我不信没有一个人看见。” 额角突突地跳,厉炎忽然有些头疼,松开了桎梏,“不用去了,案子结了。” 错愕地忘了动作,她喃喃着他的话:“案子结了?” “是。” “凶手抓到了?” “自杀。” “不可能!”她像个不依不饶的孩童,“童天音为什么要自杀?遗书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具体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所有证据都表明,这就是一起自杀案件。”那是厉炎第二次失望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推断不是结论,也无法成为证据。” “她们撒谎就是想故意隐瞒导致童天音跳楼的真正原因。” 可是她依然固执,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