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回到家的时候,大叔和无忧也正巧训练结束的样子。少年将偏长的头发绑成一个小马尾,落下的碎发因汗水黏在脖颈上。而大叔则提着脱下来的外套,单薄的里衣紧紧贴着肌肉上,勾勒出精壮结实的腰腹线条,刘海撩了起来,那双深邃的眼睛终于能够被人看清。
无忧好像又长高了一点,快要比余夏高了。
远远的,无忧就嗅到了余夏的味道,快马加鞭地朝她冲了过来。
“余夏!你回——”
少年忽然睁大眼睛,表情变得阴沉。
“你哭了,是谁欺负你?”
他凑得很近,手指轻轻抚上少女的脸颊,眼中只剩下她发红的眼眶和湿润的睫毛。
她并不是爱哭的人,肯定是有人做了惹她不高兴的事……
怎么能——!
他能感觉到心底的焦躁逐渐燃成一把火,金色眸子晦涩不明——在少女身上,他闻到了一股陌生的气味……
“呜呜呜呜!无忧!”
看到熟悉的人后,余夏终于绷不住了,一下冲进少年的怀抱开始哭诉起来。
“我的钱包!我的钱还没捂热就被人给偷了啊啊!!”
“我还没来得及买好多好吃的!它啪地一下!就没了啊啊!”
她那么多的钱!都是漂亮小姐姐给的钱!
心好痛!痛到无以加复!
“我去帮你拿回来。”
少年捧着她的脸,用拇指抹掉一颗颗掉下来的金豆子,语气轻柔而又深情。懵懂的兽人不懂合适的距离是什么,炙热的气息相互交融,几乎是额头抵额头的距离。
“不哭了,好不好?”
他学着少女平常的样子,也试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
余夏忽然有点忘记自己为什么在哭了,从对方眼中看到的自己眼眶通红的样子,莫名地有些羞耻。
余夏!你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怎么能因为钱包被偷了在这号啕大哭呢!M..
她吸了吸鼻子——
“东西被偷了就去抢回来,在这哭哭啼啼的,你还是小孩子吗?”
大叔也走了过来,双手抱臂,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说吧,到底是谁偷了你的钱包?”
“……”
余夏吞吞吐吐,想了很久,还是默默摇了摇头。
“算了吧……不用那么麻烦。”
“啧。”
只听大叔不耐烦地啧了声,他拉着少女的手臂让她正对自己,然后俯下身凝视着她心虚的表情。
他眯起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
“又是救了个不知道从哪来的兽人……我说的没错吧?”
余夏目移:“……”
“然后你看他可怜就一点也不设防备,结果钱包就被他偷走了——”
“你,你为什么会知道?”
“呵,看你这表情猜都猜到了。”
大叔嗤笑出声,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所以我早就说了,像你这样的笨丫头,被人卖了都要帮人数钱。”
他说的没错,没有遭受过社会毒打的余夏还是太天真了,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世界上都是好人多。
怪不得在家时父亲母亲总是说她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明明都已经25岁了,心理状态还停留在青涩大学生的时期。
她确实……还需要成长。
少女眼泪汪汪:“对,对不起!”
“那些钱是林小姐给的报酬……我本来是想用来租个新房子,然后再给你们买一些新衣服过冬的——”她从另一个兜里掏出可怜兮兮的两颗碎银子,“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她听见上方传来一声无可奈何的低笑和叹息,一只大手重重揉了揉她的头发。
“真是笨蛋。”
他的眼中含有淡淡的笑意,脸部线条也因此柔和了许多,竟被余夏看出了点宠溺的味道……
等等!宠溺?!
余夏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无厘头的念头:他不会是想当我爹吧!?
她抬头,一本正经道:“大叔,你是个好人。但是……我承认的爸爸只有一个!”
大叔:“?”
他实在很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究竟是怎样的构造才会如此跳跃。
“哟!你们三个在门口黏黏糊糊的做什么呢?”
阿袁不知何时从屋里走出来,嬉皮笑脸地凑上前,“也加我一个呗?”
他左看看右看看,见三人面色迥异,大潘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无忧一脸准备去干架的表情,而余夏……虽然眼眶还红红的,但大义凛然的表情。
阿袁:好像发生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
平复好波澜起伏的心情,大叔捏着山根,满脸疲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