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舍弃朕也就罢了,为何连你也弃朕如敝履?” 包含悲怆;话语随着气息掠过李妩耳廓,她却被顛得半个字都听不进,脑中只浑浑噩噩想着他疯了,真;疯了。 齿间有铁锈气息散开,在他刻意之下她似是溢出些许声音,却已失神到无法注意外头;情况,到最后她只听到男人嗓音磁沉道:“楚卿家此趟辛苦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退下罢。” 默了两息,才响起楚明诚;声音:“微臣告退。” 稍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还请陛下保重…龙体。” “楚卿放心,朕自会保重好龙体。” 裴青玄托着怀中绵云起身,抬手将桌上堆叠;黄绸奏折扫到一侧,将她稳置桌案,薄唇微掀,于她耳边低语:“若没有強健體魄,如何喂饱我;小阿妩?” 李妩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紧阖双眼,权当他是个聒噪角先生,直到殿内;脚步声渐渐地远去,再也听不见,她才睁开双眼,抬手一巴掌朝前挥去。 手腕却被牢牢扼在空中,御案之上衣袍齐整;男人眸色发暗地盯着她:“为个草包,你朝朕挥爪子?” “你这个昏君。”李妩满脸恼恨地望着他,眼底有泪意闪烁:“我恨你,裴青玄,我恨死你!” “恨朕?” 裴青玄看着她婆娑泪眼,明明他们此刻如世间情浓;爱侣般亲密无间,她却哭着说恨他,胸口好似被什么冰雪凝成;利刃刺穿破裂,浓烈;鲜血随着翻涌;情绪一同流出,流遍全身,他怒极反笑,紧扼住她;腰:“好啊,阿妩既要恨,那就恨吧。” 狭长眼尾染上疯狂;艳红,他道:“你最好恨朕一辈子。” 哪怕是恨,起码一辈子将他记在心上,总好过将他彻底放下,尘封在过去。 御桌上;奏折与文房四宝哗啦啦地散落满地,李妩如死了般双眼直勾勾盯着紫宸宫精致描绘;屋顶,好似有一团白色水雾在脑中散开,是房顶漏水了么,她混沌地想着。 恍惚间,她好像真;变成了一个无知无觉;磨喝乐,全身破碎又脏乱,像被遗忘在荒芜虚空之境,又冷又煎熬,直到过了许久许久,才有一只手将她捡起,掸掸灰尘,擦擦干净,又给她穿上漂亮华衣。 隐约;细雨声里,外头传来太监毕恭毕敬;回禀声:“陛下,楚世子已离开了。” 稍停片刻,又支吾补了句:“许是下雨路滑,他脚下不慎,出门就跌了个跟头。” 她被抱起来,那人无比冷漠地说:“走路都能跌跤,真是废物。” 感到她肩头细微;颤,他低头看她一眼,而后回着外头:“派个御医去,省得回头摔坏脑子,倒叫旁人骂朕不恤臣工。” “是,奴才这就去。”外头应诺,缓步退下。 殿内又归于静谧,而李妩再也撑不住,双眼一黑,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