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抓住墨倾的软肋,就往死里欺负。 这人过于无耻了。 “于是我听了他的,带着他去了山上。他当时有试探我的意思,一直挑战我的情绪极限,经常找我的茬儿。好在我当时的情绪没开窍,不然他现在应该葬身于青桥镇的某一处,现在我来这里,应该是祭拜他的。” 墨倾顿了顿。 因为她忽然想起,如果当时江延真的死了,就不会有现在了。 当时他们很多人的命运,都会有不同的走向。 “用液体浇灌药材田呢?”江刻问。 墨倾想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来:“哦,当年还发生了一桩事。” “什么?” “开春的时候,青桥镇发生了一场瘟疫。”墨倾似乎才想到这件事,详细解释道,“当时江延的伤快好了,我们俩打算离开,但走之前,江延问我,有没有办法救镇上的人——他知道我精通医术,但不知道到哪个程度。” 墨倾道:“于是,我在山上找了一些治疗瘟疫的草药。但这些药都没长成,所以就调制了快速长成的神药——” “这就不科学了。”江刻打断她。 墨倾悠悠地睇了他一眼。 江刻知道,墨倾觉得他很扫兴。 不过,坚持科学的江刻,觉得自己不能被墨倾这么糊弄了。 过了会儿,墨倾坦白:“好吧,其实不是神药。” 江刻颔首,追问:“所以,是什么?” 墨倾步伐一停。 江刻也随之停下步伐。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旅店门口了。 夜已深,街上空无一人,路灯亮一盏、灭一盏的,灯光里照出飘下的细雨,如针如线。 江刻握紧了手中伞柄,将伞面举得高了一些。 墨倾转过身,面朝他,字字顿顿:“我确实调了可以快速增长的药水,不过,它能在肉眼下发生变化,是因为它加了我的血。” “血?” 江刻悚然一惊。 倏地,墨倾伸出一根手指,递到自己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江刻眼睫微微吹着,有细雨飘落到上面,形成细碎的水珠,一颤一颤的,在光的折射里闪烁着,如星光。 他看着墨倾的唇,薄的,粉红,透着性感,那一根纤细如葱的手指,仿佛带着一股神秘力量,魅惑而不自知。 墨倾轻声说:“我这人,很贵的。” 她说完,又一笑。 笑意清浅,唇角轻勾,无比勾人。 “啪”地一声,江刻脑子跟炸开似的,什么思维都没了,眼里心里全成了她。 他的眸黑如墨,在夜风里,原本是清冷的,可此刻,却一寸寸地变得炽热,像是被什么点燃了,渐渐发烫。 墨倾却未曾察觉。 她笑着转身,摆手:“伞你拿走吧,我先走了。” 她走入朦胧细雨中。 然而,下一瞬,江刻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回一拉。 猛然往前一步,墨倾再定住时,几乎跟江刻只有咫尺之隔。 他的鼻息喷洒下来,落到她的额间、鼻翼,是滚烫的,有种灼烧一般的触感。 墨倾一怔,眉眼轻抬,对上了他的眸子。 那一双蕴藏着无数情绪,无比复杂的眸子,此刻好像透露着她能看懂的情绪。 墨倾又恍惚了一瞬。 雨伞落下来几寸,遮了光,他忽而俯下身,靠近她,给了她一种他想亲自己的错觉。 可他却没有逾越。 “喂。” 墨倾站着没动,忽然出声,声音是冷清的。 这种冷静而清冷的语调,像是一泼冷水,极其容易令人清醒。 江刻眸光闪了闪,那种近乎不理智的情绪淡去,很快的,眼里渐渐清明。 墨倾缓缓吸了一口气,问:“还有事?” 停顿须臾,江刻拿起她的手腕,撤开一些,将伞柄塞进她的手里:“伞还你。” 墨倾愣了一下:“你听不懂人话吗?” 江刻没有回答。 他转身走了。 走进了这盛夏的雨夜里,细雨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直至这时,墨倾才忽然发现,他的一半肩膀早已湿透,浸湿的黑衣在灯光下更显深沉,一眼就可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