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呼!是谁要杀我!是谁!!!” 胸腔淤积的凄厉叫声,就在这张嘴一瞬,竟然化成了惊惧的啊啊巴巴。 他有愤怒,有慌张,有恐惧,但是生理与心理所遭之虐,就像一头凶残咆哮的恶狼,在一步步地吞噬着他的理智。 完全没有了往昔之冷静! 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闵良之看着身上一寸寸疯狂抖动的血肉,骇然地瘫软了下去。 一切只是电光火石,凶刃再亮起,晃过他的瞳孔,一下对准他的左胸插了进来。 “噗!” 浓烈的血腥盖在了闵良之的眼皮上,浑圆瞳孔被染得血红一片。 “啪!” 鞭声响在他的耳内,闵良之蓦然一怔,低头往自己的胸膛看去。 差一点,那冰冷的刀锋没过了血肉,只差一点,便可钻入心脏立即毙命!可能是灌入鼻腔的浓血实在太让人窒息了,在这一瞬间闵良之又晕死了过去。 “哈哈哈哈哈……” 误以为人已经死掉,赤条放肆笑开,随着狱卒手中冷鞭一道道抽下,一口口腥血喷洒在了闵良之的脸上。 是极致地痛苦,又是极致地欢愉,还是忍辱含垢后终于得偿所愿的肆意开怀! 笑声飞旋整个狱牢之中,听得狱卒个个头皮发麻,连打带骂将人拖了出去。 姜桐情不自己地打了个哆嗦,牢狱腥冷,尖锐的笑声便掐着缝儿一丝丝地渗透到人骨子里去。 “哈哈哈,人死了!闵良之已死,杀了他!公子可见到了,将功赎罪……我尾九郎做到了……” 赤条,不,确切来说是尾九郎,在封直随口提出让他与易三戈杀掉闵良之这个“玩笑”时,他便抱定了这个决心! 势必做到! 狱卒强行将他按压在地,拼命地捂住他的嘴巴,条条汩汩从指缝里溅出,分不清是草屑还是腥血! 然而即便这样,尾九郎也没有放弃挣扎,爆满的皮肉仿佛随时都要炸开,也不知这条文弱身骨哪来这么大的力量。狱卒通力压下,沉甸的臀膀有如泰山般的重压,再不给尾九郎残喘的机会,一瞬咔嚓,便将人强势地压进了腐烂的腥草之中。 但是两只鼓出眼眶的眸子却并未停止向前,他艰难地抬起,却不是恶狠的凶光,而是满含期翼地望向了狱牢甬道的尽头。 “天哪!封兄,此人该不会是朝你而来吧……”看到渗血眼眸望过来的那一刻,褚行一再没忍住惊诧地问道。 甬道两旁一闪一闪的焰火,随草屑飞散整个囚牢,给所有人的眼皮都上了一层飘渺之雾。尽管中间相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对于视线非比常人的习武之人来说,要想看清一点也不困难。 褚行一能清明分了,封直亦能。 姜桐的头皮瞬间绷紧,她看不明其人面容,但是她可不会忘了这个声音! 拽紧衣角,她快速地与识冬交换了一个眼神,情景之似,恰如那日在李家庄外之险! 但是这一回,遭难的却已换成了那帮阴险的恶匪! 尾九郎苟延残喘,颤巍的瞳孔仍旧巴望着脑海里那位从天而降的“恶魔公子”,若不是被堵住了嘴巴,他定会期艾再道。 “九郎!” “唉!你这又是何苦啊……” 阴角内摇曳出一道颤声,卒然唤过了众人的视线。 周围犯人跟见了鬼一样,纷纷避闪不及,生怕下一个“焦点”砸到自己的脊椎骨上。 易三戈独自靠在黑墙边边,隔着一层坚硬的囚笼,他什么也做不了。 狱牢里边本就封闭又暗小,方才大闹几出已经将空中稀薄的空气消殆了一大半,众人也不知怎的,愈发觉得一股无形之势笼罩在他们头上,仅剩了一些苟余的空气也在飞快地消失。 可冯县令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狱卒小役们也只敢暗暗磨声往外。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敬畏的冯县令同样也是涔涔汗下。旁人不知不畏头顶之压从何而来,他这个县令又怎么可能分识不清呢? 这位年青的使君,冯石溪可是领教过他的“霸道之威”啊! 脑筋急促地转动着,漫长几息之后,横空一道怒声斥断了他的汩汩汗水。 “胡闹!”孙县丞勃然大怒。 “一群作怪小匪人,歪缠纽打,翻了天了,还敢蹦跶在了使君面前!来人,给我押下他们,大刑上伺候!” 支使着怔怔的狱卒小役,孙县丞一瘸一拐,终于轰出了他想要的气势风头。 虽然平日里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