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县丞的存在感并不强,但好歹是待了沣县多年的“老人”,若是没有留下点点威信,那是不可能滴! 哀嚎声起,囚牢里边立时歪到一片。冯石溪呼了一口气,摇着肩膀慢慢立直了身躯。 仰起下巴,手指点点,孙县丞仿佛找回了以往之势,疲倦的身体瞬间充满了劲头。 可是歪歪扭扭的身子却着实有点…… 滑稽可笑。 褚行一当即喷出了声,服气地看了孙县丞好几眼,不察眼色的孙县丞却然误会了褚行一眼中之意,紧了腿脚又朝封直身边靠拢。 姜桐默默为此人揪了一把汗。 然出其不意地,封直挺身直接无视掉了孙县丞,大步迈开,径向走到了尾九郎面前。 “你既记得将功赎罪,那你可忘了,当初我要得是斩草除根,不是闵良之一人性命!费尽心思爬到这里来,你想求何?” 冷酷地戳灭了尾九郎眼中希望,封直话里却又再给了人一次机会。 尾九郎双眸震荡,只一瞬之怔,便激动地又扑腾了起来。 “使君,这些小匪人嘴里狡猾得很,不可轻……信啊!”孙县丞急声劝道,踉跄的腿脚还未迈开,便在识秋威胁的目光中小声地缩了回去。 见情势不对,冯石溪立即挥手摒退了在场狱卒小役,连带牢内一干人犯通通被关押去了牢头另一边。 封直没有出声斥责来人的突然,相反,他很满意冯县令此举迅速的应变之力。 得了使君的无声的肯定,冯石溪遂也放心不少。 焰火一灭一明,姜桐恍惚眨眼之间,身边便只剩下了识冬与褚行一。 褚行一相貌虽然普通,但其举手投足一股从容不拘却让人不容忽视,又闻是使君故人,遂也无人敢上前请道。而灰头土脸的她,则被视为了使君手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 但左右都未寻到郝成虎的身影,姜桐有些纳闷,不知这人暗中又跑去了哪里。 回头继续琢磨着封直的心思,姜桐也没忘记凝听着四周动静。 砰! 脆响一声,尾九郎硬气地挺起脊骨,血色昂然,完全不见此前跪倒在泥巴地里那个唯唯诺诺的软骨头的模样。 “公子……使君?”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了四个字,尾九郎眼中含起了一丝防备。 封直可没耐心回应其意下的弯弯绕绕,眉下厉色一现,旁边识秋自然默契地抽出了冰冷刃刀。 这是□□地警告,亦是悍然的宣告! 他的身份,还轮不到一介匪流来质疑! 尾九郎后脖子一紧,硬头看了看周围冯县令与孙县丞低头谨小的态度。 一切,尽然不言而喻。 “九郎有眼无珠,还望使君见谅……” “废话若再道,你该知是何下场!” 无情翻过脸色,封直的耐心仿佛用到了尽头,极其不奈烦。 本来是警告在尾九郎身上,此下待在周围的几人冷不丁地也跟遭了殃,纷纷大气不敢喘下。 姜桐亦然被惊得出醒,心头刚泛起一丝不满,脑海内一阵灵光蓦然闪过。 “一路以来,我从未见过封直性急之时,纵然被人追杀,也是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一切事宜……” “他在荒野的李家庄将我藏得严严实实在外,此下非但不避嫌,还让我堂而皇之登上了县衙大门!还任由褚行一死皮赖上!” “白日去了一趟冯县令府上,夜了一回县衙就是这般反常之态……” “他要离开沣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