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师自通地作出直男发言:“你这是气话,我不信。”
易闲君被气得要死,却只能看着关初走出门口。
关初回到家中,果然见母亲精神不错,看起来不太像是卧病的模样,床边又坐着一个衣冠楚楚的ALPHA,确实像易闲君说的“假装生病骗你回家相亲”。
关初却只作不知,仍在床边坐下,问母亲病情。
母亲咳了两声,又指着床边的ALPHA,说:“这孩子叫做孙惠,是工部员外郎。”
孙惠朝关初点头微笑:“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母亲又道:“孙惠也是青年才俊,家里人口也简单。”
孙惠露出一种游走在自信和害羞之间的笑容,非常适合出现在相亲场合。
关初心想:确实像母亲说的,现在当了官,在东宫露了脸,相亲对象的质量确实是上去了。只不过,他已有河东狮,亦无心考虑这些花花草草。
孙惠又道:“听说你最近不在东宫,被借调到了易府当差?”
关初说:“看来你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
孙惠说:“确实听说了一些话。”
关夫人赶紧打岔:“有些人就是爱说闲话,但都不是真的……”
孙惠笑道:“确实,想来可笑,实在是太离谱了。”
“什么离谱?”关初问,“说来听听?”
孙惠意思意思地拒绝:“这样无谓的传闻,不要污了尊耳。”
关初最烦这些社交推拉,但仍不得不奉陪,只好说:“但说无妨,我也想听听。”
对话进行到这一步,孙惠又抛出那句耳熟能详的:“那我说了,你听了可别生气。”
关初也只得回答:“怎么会?”
孙惠如得了尚方宝剑,便开始乱砍:“竟然有人说关先生十分喜欢易闲君,易闲君死了他也要替他操办丧礼,在这个过程中,关先生却被易家主看中,现在拘在公馆里……”
听到这些,关夫人的脸都绿了,得了肺痨似的狂咳起来。
孙惠忙收住话头,一边替关夫人递茶,一边赔笑说:“你看,这些话不但可笑,还很可气!这么气人的话,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
关初深沉地看着孙惠,并不说话——这样不说话,往往是最吓人的。孙惠心里“咯噔”一下,又尴尬干笑道:“总不会是真的吧?”
关初也不说话,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如果是易闲君在这里的话,恐怕已经声泪俱下演出一场大戏。而关初却不然,他只是那么深沉地一叹息,就已经说尽无数话,一句台词都不用讲,已够让观众迅速入戏。
这也许就是沉默寡言者的好处,一般人总喜欢放大这些人的沉默。
孙惠立即脑补一场了不得的大戏,又想到眼前这位冷淡症、毫无OMEGA味的高瘦男人在易家居然拿了玛丽苏剧本,实在是大为震撼。更重要的是,这个OMEGA是入了易天凡的眼的。易天凡这样的人物,孙惠怎么惹得起?
孙惠立即告辞。
见孙惠要走,关夫人是拦都拦不住的。待孙惠走了之后,关夫人满脸愁容,拧着关初的胳膊说:“你、你还真的是……?”
关初仍是无师自通地作直男发言:“你别多想,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
“那是怎样?你倒是说啊!”关夫人气急了,咬牙切齿道,“我们虽然只是旁支,但好歹姓关,如果是做权臣的情夫,我们关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关初只说:“怎么就是情夫了?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怎么不是?”关夫人急起来也有些口不择言了,吐字机关枪似的突突突,听得人耳膜疼,“如果他是真的把你当成正经交往的对象,就不会一声不吭地把你弄进他家里,没名没分的留你在那里!更别提,他上次上门的时候那么倨傲,对我毫无对长辈的敬意。那个什么钟蛋糕,八成也是他捣鬼,给我下马威呢!”
关夫人连珠炮一般的控诉大多都是不靠谱的,然而到了最后一句,却又跟事实沾边,这使得关初都不知该怎么回应,只好尴尬地说:“您别多想,好好休息要紧。”
关夫人又要发作,关初则打着岔问她的病情。
因为关夫人的病是装的,被问及病情,也有几分心虚,气弱了一点,佯装咳嗽了几声,说:“你早点安定下来,我的病就好了。”
“母亲切勿忧虑。”关初恭恭敬敬地说,又道,“我是时候回去了。”
“回去哪儿?回去易府吗?”关夫人的气又上来了,拉着关初说,“你不是东宫红人吗?你好歹央求太子或太子妃帮着你说两句、为你做主,别叫易天凡这么得意才是!”
关初感叹流言可怕,但又不方便跟母亲详细解释,只好拍拍她的手背,说:“我真的该走了。”
这儿子甚少有这么不顺从的时候——即便是当初分化失败,关初心情最差、最易产生叛逆情绪的时候,他对父母都是十分恭顺的。关夫人自然受不住关初“见色忘义”,恼恨得绞麻花似的绞手帕,一边气道:“你出了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了!”
关初道:“您说的是气话,我不信。”
关夫人更气了,但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