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珍云回永勤伯爵府的事,到底是没瞒得过老太太。
楚淑云带着两个臭气熏天的人,闹出的动静之大,想瞒也是有心无力。
秦氏语塞地看着白泽和楚珍云,她都不知如何安置这二人。
段景曜率先反应过来:“白泽,伯爵府的事我们不掺和了,我先跟你回家,你去洗洗”
白泽点了点头,又听见楚淑云说:
“白泽,这次多谢你。”
说着话,楚淑云眼里含了泪。
她心里即委屈又生气,四妹妹竟将他们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在汴京城门外,稍不留神就叫楚珍云跑了。
她和白泽四处找寻,最后竟在一农户家的猪圈里找到了人。
四妹妹这是笃定她不会进猪圈!
欺人太甚!
是白泽义无反顾进猪圈把人揪了出来。
又怕再出变故,因此未曾洗干净就赶紧来了伯爵府。
要是没有白泽,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交代!
“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白泽讪讪道:“楚大姑娘客气了,幸不辱使命。”
别说猪圈了,堵上了皇城司的名声,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
只不过,现在他只想回家沐浴更衣。
白泽看向段景曜:“大人,走吧。”
段景曜点了点头,却没动步子,说道:“白泽,你中了贡士第五名,接下来需全心准备殿试,登门道谢的事,只得心领。”
白泽一愣。
楚家人也一愣,随后连忙向白泽道喜。
段景曜这才心满意足带着还未回过神来的白泽走了。
楚
昭云想,他这与有荣焉的小心思未免太明显了些。
回过神来,看着秦氏紧皱的眉头,楚昭云说道:
“母亲,去正厅里说吧。”
“是,不能让下人们看了笑话!”秦氏看向楚珍云,眼神锐利。
楚珍云面上无辜,轻声开口:“母亲,我能先去沐浴更衣吗?”
秦氏还未开口,楚淑云先厉声斥道:“沐浴更衣?你要是怕脏怕臭,你就不会往猪圈里藏!”
“说得没错!宁愿躺在猪圈里也不愿意回家,伯爵府对你来说竟是龙潭虎穴!”说着话,秦氏气得太阳穴直跳,甚至有些眩晕,她又连忙嘱咐着身边人,“翠芹,你先去老太太跟前,让她别着急上火,一切有我。”
翠芹急忙跑去宁福堂。
秦氏等人在正厅落座,还未来得及问楚珍云话,又听见了让她头疼的声音。
未见其人,先闻楚翰的声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淑云怎么和一个外男回来了!她不是在青州吗?珍云不是去了庄子,怎么又和淑云一起回来了!究竟怎么回事!”
楚翰急匆匆进了正厅,又看见了楚昭云,“昭云怎么也回来了!非年非节,你怎么擅自回来了!你罢差了?”
秦氏本就生气,眼下被他喊得魂都要飞了。
见状,楚昭云站出来解释道:“回京一事,陛下知晓。至于为何回京,涉及宫中,还要继续问吗?”
一听盛仁帝,楚翰就不问了,他转而又问起楚珍云:“那这是
怎么回事?臭气熏天,成何体统!”
楚昭云言简意赅道:“数日前,我于德州查案,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外逃的四妹妹,就把她带回来了。”
过多的内情她不想和楚翰说,说了也没用,只是徒增他的喊叫。
但楚翰只听了这么一句,人就暴怒了。
“外逃?从庄子上外逃?逃去了德州?”
秦氏用力拍桌,斥道:“低声些!要闹得人尽皆知吗?”
楚翰想收敛声音,但收不住,他气得指着楚珍云的脑门骂道:“不忠不孝的逆女!伯爵府怎么能养出你这种畜生!要是坏了伯爵府的名声,就是把你打死也不为过!”
楚翰还想把秦氏一起骂了,孩子做出这般丑事,都是当家主母大娘子教导无方!
但他不敢。
因为他还指着秦氏善后,他最怕沾这等烦心事。
甩了甩袖子,楚翰定了定神,坐回了主位上。
另一主位上的秦氏,也逐渐冷静了下来。
她就没指望过楚翰。
只要他不添乱,她就谢天谢地了。
秦氏深呼吸了一口,眼神犀利地看向楚珍云。
“珍云,你教唆亲母吞金自杀,本是罪过。念在你年少无知的份上,家中饶你一命,甚至也未曾对你动用家法,让你去庄子上静思己过,还请了先生教你是非,伯爵府对你已经仁至义尽。眼下你败坏家风,就算是乱棍打死你,外人知道了也只会称句好!”
“我”楚珍云跪在地上打了个抖,她抬眼看
向楚翰,语气可怜,“父亲救我,我在庄子上实在忍不了苦,这才生了错的心思,我只是想活下去,是庄子上的女使婆子都苛待我!我是被逼的。”
秦氏身边的另一丫鬟翠喜忍不住开了口:“四姑娘说这话可是昧良心了,庄子上的女使婆子都是家生子,以前也都是在伯爵府伺候的,咱们都是和她们打过交道的,她们可都不是苛待人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