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 坐吧。”族长萧勉很快回过神来,示意萧老太太坐。
萧鸾飞搀着老太太在右侧首的圈椅上坐了,而她是晚辈,自然没她坐的地。
与此同时, 有个丫鬟给所有人重新上了茶, 又恭敬地退到了后头静立着。
一切都是井井有条, 规矩礼数让人挑不出一点错处。
萧勉慢慢地拈须,对着老太太低叹了一声:“弟妹啊, 你听我一句劝, 别闹腾了。”
“你不闹腾,烁哥儿、烨哥儿两个孩子还会顾念你是他们的亲祖母,来也会看顾分的。”
“你再闹腾去, 仅有的情份怕是也要闹完了。”
在萧勉的心, 老太太简直蠢不可及,把一手牌打成了样,把泼天的富贵给糟蹋没了。
萧老太太被族长番话说尴尬极了,简直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清了清嗓子, 没什么底气地解释说:“大伯兄,我没想闹,就是过来看看……”
“弟妹, 你呀,安分点, ”萧勉端正了神色,恩威并施地警告道, “燕飞是有大造化了。日后啊……”
说着, 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天,又道:“烁哥儿和烨哥儿两兄弟来有她提携, 还怕没有出头之日吗?”
他们萧家以后可是皇后的娘家,只要别像柳家那家瞎折腾,足以显贵三代了!
族老们深以为然地频频点头,一张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全都是精神奕奕。
“你也真是的,”一个发须花白的族老忍不住训了老太太两句,“一个孙女,你待着她,又能花了多少银子?”
“偏要弄到祖孙失和的地步。”
“……”萧老太太略有分干瘪的嘴唇乱颤,一时哑无言。
自从侯府分家后,她就跟着老二过,日子过很是艰辛。
她辈子都没过过样的苦日子。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今天来侯府真的不是来闹事的,她只是想跟烨哥儿他们说说话,她只是想住回侯府来。
萧老太太讨地对着族长笑了笑,喃喃自语着:“早知道她有样的福份……”
自打知道顾非池是元后嫡子,她心的悔恨是一波波地涌上来,翻来覆去地个晚上都没睡。
萧鸾飞就站在老太太的座位后,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的番自语声,微咬着樱唇,沉默不语。
悔不当初的萧老太太长叹了气,端起了茶盅,那扑鼻而来的茶香令她精神一振,浅啜起茶水。
她久没喝过样上的明前龙井了。
“祖母。”见老太太放了茶盅,萧鸾飞连忙给她递了帕子,可老太太视若无睹,根本没接。
萧鸾飞捏着帕子的那只手尴尬地停顿在了半空中……
耳边听着前萧勉还在说着:“你既然后悔了,就该让燕飞、烨哥儿他们看到你的诚意。”
“别再他们跟前甩什么长辈的威风。”
“来日长啊,弟妹。”
“是是是,大伯兄说的是。”萧老太太是半个不字也不敢反驳,只能连连点头。
只要能让她回侯府住,就是让她把萧燕飞当祖宗供起来都行。
萧鸾飞递帕子的手还伸着,久久未动,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放来。
她心神恍惚,听着耳边族长、族老们喋喋不休的数落声以及老太太唯唯应诺的声音……
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她到底站了多久,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跟着老太太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侯府。
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回了萧家人今的城东宅子,已是申时。
弄堂两边的高墙狭窄逼仄,投沉沉的暗影,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祖孙俩的马车停在了一处三进宅子的大门外,萧鸾飞扶着萧老太太了马车,还没进门,就听到头传来二婶母梁氏指桑骂槐的声音:“李嬷嬷,我也是命苦,花着我的银子养了一堆吃闲饭的人,一个个还不知感恩。”
“哼,养条狗还知道给我看家护院呢,养个人还吃力不讨了。”
二太太梁氏字字句句都阴阳怪气的,根根针扎在萧鸾飞心头。
她低头咬着银牙,没有说话,搀着老太太的胳膊迈过了门槛。
梁氏就站在两丈外看着刚进门的萧老太太与萧鸾飞,撇了撇嘴,故意拔高嗓门道:“呦,老太太和鸾飞回来了啊。”
她轻蔑的目光在萧鸾飞脸上转了转,用一种居高临的吻嗤笑道:“鸾飞,人啊,要有自知之明,既然没个命,就别整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大……二皇子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