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这件案子,我们李家比旁人多知道的唯一一点内情,就是这案子的凶手其实是抓错了。”
“死的那个鬼面疮混混,并非真凶,真凶应当就是那蓬莱观的冯天德。”
宁准惊疑:“老先生有证据?”
李二太爷收起针对蓬莱观的一丝宿怨敌意,沉默片刻,道:“称不上是证据。若真有,他冯天德早就被老头子我报案抓起来了,哪还有这般逍遥?但这怀疑我既与你们说了,便也不是空口白牙,无端臆测。”
“这件事还是新棠他父亲告诉我的。”
“两年前的七月十五,镇上和蓬莱观刚定下领戒之事,这第一遭去的人便是新棠他爹。当时还没有药丸这东西,全靠他自己入睡,自然不安稳,法事半途被惊醒,悄悄一睁眼,就看见冯天德面前那香案上拜的不是别的,竟是一颗活生生还在跳动的人脑子!”
“回来他将此事告知我,怀疑那古怪年轻人的脑子便是被冯天德挖走的,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那尸体在义庄失踪,也是冯天德为了不让人日久起疑,瞧出多的蹊跷来,偷走处理了。”
“我本对这说法将信将疑,但法事后不过两天,我在教堂祷告,神便传下了意志,给了我制药丸的法子,称那颗脑子已被冯天德炼化,邪异非常,常人不能观看,日后再去,定要昏睡才行。”
“再过一日,新棠他爹便突然病倒了,在梦中呓语,亵渎神明,疯疯癫癫,还妄图自戕……直到吃了制好的药丸,才渐渐好了。”
“如此,便由不得我不怀疑了。”
宁准纳闷道:“李家既是这样与蓬莱观势同水火,冯天德又是个妖道,怎么还要同他去修新祠堂?”
李二太爷闭了闭眼,面露无奈:“两码事。我们须得敬着蓬莱观。”
这话委实矛盾。
但李二太爷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只又道:“最后一桩,宁来福鬼上身的事,其实也算不上多离奇,只是我始终觉着古怪,约莫是从未碰见过他那样来驱鬼,驱完之后,没鬼被烧,他自己却突然痴呆了的例子。”
“从前多正常一个人,自打驱过那次鬼后,便常自言自语,对着镜子讲话,还总是拉着别人,念念叨叨地说他脑子里多了一个人。在教堂住了一段时间,没有改善,就又上了山,去蓬莱观求道。”
“冯天德自然不会收留他,只给了一些道术典籍打发。”
“这么两年,偶有好的时候,可绝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老样子,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掉,也是个可怜人。”
说罢,李二太爷不知是从这话中想起了什么,眼神微黯,面露疲惫,向后靠在椅子上,摆手不说话了。
话问到这里,也已到了尽头。
恰好,回程稍慢的渔船在此时也终于破雾而出,遥遥望见了朋来镇的码头。
渔船停靠,岸上的随从纷纷赶来迎接,李二太爷似是没有兴致再同黎渐川多说什么,简单嘱咐过两句,递过药盒子,便带着老管家缓步走回教堂去了。
到此,黎渐川的心弦才算终于松下。
短短一场海钓,又是四号设套,又是三线汇集,又是应对最熟悉李新棠的亲人之一,实在是太考验他了。
回去的路没再坐马车,黎渐川让晓晴等下人随着马车一同先回去别庄,自己则和宁准步行去小定山蓬莱观。
现在距离晚餐还剩不少时间,足够他借着李新棠的身份和好奇领戒的借口,上一趟蓬莱观。
绕着小路,避开人群,两人一边朝山上走着,一边研究了下李二太爷给的药丸。
宁准精通药理,浑身上下都揣满了各类奇怪药物,在从前未亮出奇异物品时,这是他最强有力的对敌手段之一。但就算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这一盒白惨惨的药丸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构成与效用又是什么。
“除非吃一颗。”宁准摸着下巴道。
黎渐川当机立断盖上盒盖,这东西明显有异,可乱吃不得。
说到药,黎渐川顺势问出了方才自己忽然想到的问题:“最近几局游戏,你好像很少用毒了。”
宁准摇了摇头:“不是几局,两三局吧。也不是很少用,而是用了但不一定奏效。很多在低端局或现实世界很有用的手段,等到了高端局或者向高端局迈步的过渡局,就都很少再能发挥作用了。”
“能走到较高一些对局的玩家,都从魔盒游戏获得了不少好处,大部分都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百毒不侵也算是改造中的一项。所以在这些对局中,用不用毒,差别不大。”
黎渐川道:“我在低端局没有见到过什么玩家拥有的奇异物品,低端局限制奇异物品的使用?”
“嗯。”
宁准思忖道:“可以算是限制,因为魔盒游戏不会允许一场对局里出现任何会对对局本身产生过大影响的奇异力量。低端局也几乎不会出现怪异,所以自然也不允许现实世界的实验品进入,并被使用。”
“高端局和过渡局没有这个限制,怪异出现得也比较频繁,玩家们如果魔盒收藏有实验品,那完全可以使用。”
“当然,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实验品是实验品,怪异是怪异